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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呜呜呜~”
仲夏夜晚,万籁俱寂,一座破宅子里,不时传出压抑的抽噎声,让人闻之不禁黯然悲凉。
宅子不大,一间主屋加上两间耳室。宅子住着俩个人,一个活人,一个死人,至少目前是死的。
油灯贵,一般人家用不起,那是贵族用的奢侈玩意儿,所以屋里一片漆黑。凑着月色,一老仆跪坐在床前抹着眼泪。
床上躺着一个少年,十七八岁,面无血色。模样儿还算俊秀,就是有些营养不良,身体瘦了些。
这家人穷,床上铺的是干草,如此家境还有仆人伺候,应该是家道中落的破落户。
李昊迷迷糊糊睁开眼,听到耳边哭泣声,不禁皱了皱眉头。
刚想出声询问,脑海突然涌来无数记忆,结果屁都没放又晕过去了。
“公子,公子,你没死?”
“公子,公子~”
老仆听到动静,急忙爬到少年身前,伸手探了探少年鼻息,不由欣喜若狂。
“公子没死,哈哈,苍天保佑,公子还活着。”
主子死而复生,老仆情绪激动无比,发泄了一会儿,精神稍一松懈,不大会儿也昏睡过去。
一个老仆能做到这份上,足见其忠。春秋战国多忠义之士,并不是偶然。周朝能延续国祚八百年,周礼绝对有其可取之处。
次日,少年醒来,老仆已不在房中。
“嘿,老子没死,还跑到战国来了,这意思是穿越了呗。”
融合了原主人的记忆,李昊对自己的处境多少有些了解。自己现在身处齐国,齐国国君齐威王刚死一年,田辟疆即位也就是齐宣王,时间应该是公元前319年。
“呵,这么说秦始皇那老小子还没出生,秦国现在的国君应该是秦惠文王,就是把商鞅五马分尸那位,距离秦国一统天下还有百年。”
“郯国?这小子居然还是个亡国王族。”
说着,少年从怀里掏出一方碧玉小玺,怔怔打量了一番,长叹了一声:“郯国自己倒是听说过,二十四孝图里的鹿乳奉亲就是讲的郯国郯子的故事。相传,郯子还是孔子师。可惜郯国在公元前414年被越国灭了,国君郯子鸪被擒,储君长公子郯子喌不知所踪。”
郯国王族是己姓,郯子氏,少昊后裔,世袭子爵爵位,响当当的贵族出身。少年名昊,其曾曾祖就是郯子喌,为了逃亡改姓李,隐姓埋名至今已历五世,亡国九十余年。
“名曰昊,延用少昊始祖名讳,明显企图不小。先祖荣光不忘,复国之心不死。这人设让他有点无语,总感觉自己是个大反派。就像北乔峰南慕容的慕容复,一心想着光复大燕,人设比起豪气干云的乔帮主,简直弱爆了。”
收起印玺,摸着身上的粗麻衣和身下的干草,李昊不禁撇了撇嘴嘀咕道:“条件艰苦了点,郯国亡了一百年,周王室也是名存实亡。虽然出身贵族,爵位世袭,周天子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河,大家半斤八两,主持不了啥公道。反正已经死过一次,既然来了战国,老子就是小泥鳅入大海,还不是想怎么扑腾怎么扑腾。”
“公子,公子,你醒了?”
这时,老仆捧着陶罐走了进来,满脸笑容的道:“老奴刚煮好的稷米汤,公子趁热喝。”
李昊看着白发皓首的老仆,不禁一阵心酸。
战国纷乱,自周幽王作死烽火戏诸侯,偌大的周朝分成了一百多个诸侯国,先是春秋五霸争雄,再就是战国七雄争霸,至如今已打了四百余年。百姓无食无居无衣那是常态,流民盗匪遍地。
老仆叫范忠,早年流落到此。因父亲的一饭之恩,从此留在家中做了仆人。这些年其所言所行,不愧其名,让李昊感动至深。
“忠伯,再去拿个陶碗来,我们一起吃。”
双手接过陶罐,闻着稷米清香,李昊不禁咽了咽口水,他是真饿坏了。
“公子吃,老奴刚已吃过。”范忠喉结蠕动一下摆摆手道。
李昊闻言一愣,心底升出不好预感,这尼玛是要断粮的节奏。自己作为一个穿越者,真要是被饿死,那就成了大笑话。
范忠此人认死理,李昊也不再劝,主要他真饿了,端着陶罐就灌了一大口。
这玩意儿无非就是小米粥。不,应该说是小米汤,小米稀汤,水多稷米少,清汤寡水。但此刻对李昊来说,真就是美味。
喝了半罐米汤,腹中饥饿感缓解不少,李昊满足的呼出口热气,张嘴打了个饱嗝,把陶罐递给了范忠道:“忠伯,我饱了,剩下的别浪费,你趁热喝,别嫌公子脏。”
范忠劝道:“公子,你大病初愈,应该多吃些,身体才能恢复快一些。”
“不用担心,我已无大碍。大争之年战火绵延,天灾人祸朝不保夕,我们日子过的确实苦了点,但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本公子魂归幽冥,苍天不收,魂魄弥留之际,反倒悟出不少东西。你放心,有本公子在,以后必然带你吃香的喝辣的,享尽人间富贵。”
范忠憨厚一笑道:“人言,生死一线间,可使人脱胎换骨。公子这次遭劫未陨,果真变得与以往不同,老奴为公子感到高兴,主人若能看到公子变化,一定会感到欣慰。”
之前那小子,十岁就相继没了双亲,身上又背负着国恨家仇,心中压抑可想而知,所以造就了一副沉默寡言,木讷阴暗的性格。
要说这战国时期,人们的寿命也短,平均年龄也就五十岁左右,能活七十就是高寿。范忠今年才四十岁,看着就像一老朽。短寿原因除了食物种类少,营养跟不上外,卫生条件差,医疗水平落后也是一大因素。一个小伤寒感冒就能要人命,那小子就死在这上面。
“好了,忠伯,汤都凉了,快些喝,我还有事问你。”
范忠这才接过陶罐,舔了舔嘴唇,仰头将汤喝的一干二净,还不忘用舌头刷了刷罐沿,把上面粘着的几粒稷米卷走。
李昊看到这一幕,胃里一阵翻涌,心里直呼:“忠伯啊忠伯,你他妈可别没刷罐子,公子我可不想吃你的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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