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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你敢欺负她一下试试

“后来我仔细想了想，对于你为蒋鱼打架这事，

我确实有那么一丢丢不高兴。”

—— 稚初

稚初念初中的时候依然是个不折不k的问题少女，很是让人头疼。

后来她终于在父母的耳提面命下考上了高中，哪怕是全市垫底的学校，家里人敲锣打鼓，只差回乡祭祖烧高香了。

稚初对成绩什么的ya根不在乎，考不考big学对她来说还没什么概念。但她对父母这种时刻将成绩挂在嘴边的行为深恶ton绝。

于是，回初中学校拿毕业证那会儿，她染了一头绿毛，big摇big摆地去参加毕业big会，言外之意是，看吧，你们这些成天吊书袋子的也没什么了不起，没谁比谁更聪明。

班主任差点没被她气得吐出一ko老血。

稚初知道，其实真正让班主任ton心的罪魁祸首，ya根不是她，反正她一向烂泥扶不上墙，老师们早就习惯了。但是，站在她边上的倪亦之就不一样了，学校一直将他作为重点培Yang对象，以他的成绩上个市重点高中半点问题没有，弄不好还能拿个状元回来。

可偏偏，他发挥失利，竟然沦落到跟她念同一所高中。

稚初心里知道，他一定是故意的，否则，为什么好巧不巧的，他俩的分数都相差无几，用她妈妈的话讲，是葫芦藤上结南瓜，不可能的事。

稚初瞅了眼边上的男生。

他垂着头，盯着手里的漫画书，对周遭的环境充耳不闻，好像书里有什么绝世宝贝似的。阳光斜斜地打在他的头顶，他发s偏黄，竟然有种朦胧的不真实感。她的目光直直地从他的耳朵滑到他的嘴cun，那嘴cun薄薄一片，带着自然的红s。

随着他翻书的动静，稚初移开视线。

也是奇怪，炎炎烈r，蝉声聒噪，所有人都瘫软着身子，后排的同学甚至都蹲下了，找一片阴凉。唯独他，长身玉立，保持着良好的站姿，像蒸腾的湖面涌入的一抷凉suang清泉，有那么一点点与众不同。

稚初心里想，他是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看的呢？

她突然扬起嘴角，冒出个坏坏的念头：这是不是意味着，以后会有不少女生蜂拥而至，为他big献殷勤，买买买送送送……啧啧，那她们的零食岂不是又要落到本仙手上？

这么一想，高中生活似乎还过得去了。

她嘟着嘴思索了会儿，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将她滑向右肩的衬衣领ko往上扯了扯。

稚初往右看，发现新买的衬衣太宽松，再加上她正歪向右侧，衣服滑下来，粉s内衣肩带若隐若现。

她惊慌失措，裹好肩膀，去看手的主人。

见到是倪亦之，她稍稍放心了些。

他的注意力还在书上，眼睛都没朝她这边抬。

还好，不然她多少会有些不自在。

校长发言结束，big家象征xin地鼓掌，在窸窸窣窣的掌声里，没人发现少年烧红的耳根。

转眼，高中开学。

校园里，敢公开跟老师叫板的稚初，名头很快传了出去。与此同时，讨论的话题里，另一半是关于倪亦之。

有人说，他是因为数学考试整整一面答题卡没填，所以才沦落到跟稚初一所学校。

说这句话的人是跟稚初一个big院的死党谢宇驰，外号“池子”，稚初用一包可比克将他轻松收买，撬开了他的嘴巴。至于“答题卡没填”背后的原因谁也不清楚，稚初心想也是，倪亦之本来就是寡言少语的人，谢宇驰能知道这些，已经很难得了。

稚初为这个发小chao碎了心。

但她的心只为他碎几天。她这个人一向没什么耐心。

家门ko公jao站的广告更换得频繁，每次路过的时候，稚初都会在心里想，要是哪天周杰nun的脸能挂在这上面就好了，她一定每天都来看一次。后来转念想想，禹城这座小庙，怎么可能容得下她心里的神，直到有一天，广告栏上真的出现了周杰nun的海报。

看到这一幕的稚初险些一个踉跄：“闻歌，你扶着我点，我不相信这是真的。”

闻歌笑：“能不能收收你的ko水？”

倪亦之斜挎着书包从她俩身边路过，被稚初一把抓住。

“倪亦之，我老big要在禹城开演唱会了。”

倪亦之掀了掀眼皮：“知道了。”

路过她身边时，他提醒：“我听谢宇驰说，早自习你们班主任要查岗，别玩了。”

女生光顾着花痴，哪还能听到他在说话。

开往学校的公jaoce摇摇晃晃地驶到站台，倪亦之瞥了眼还在说话的女生，提了提书包带子，抬步走了上去，刷了卡。

司机见没人再上，正yu关ce门，被他叫住：“不好意思，后面还有人，麻烦您按下喇叭吧。”

他的目光紧盯着站台边的人。

听到鸣笛声，稚初惊醒，不敢再逗留，挽着闻歌往公jaoce的方向跑来。

倪亦之松了ko气，俯下身跟司机说了声谢谢，重新戴上耳机往最后一排走去。

早课踩点进jao室。

jao室在三楼，稚初爬得一身汗，拿着本英语书扇了半天，也不解re。jao室里倒有四台电风扇，但稚初坐得远，根本吹不到。前排递过来一个手拿式电风扇，稚初欣喜万分，一抬眼，谢宇驰正傻乎乎地冲着她笑。

稚初在朗朗读书声里感叹：“这可真是雪中送炭a。”

闻歌扶额：“我怎么听你用个成语，感觉更re了呢。”

“你就是嫉妒我上次周考语文比你多了五分。”稚初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放心，你跟我坐一桌，我会罩着你的。”

“等年级排名出来的时候有你哭的。”

闻歌说得不对，她稚初什么时候为学习苦恼过。不过，她心里有个小算盘，要是这次me底考成绩不错，是不是能找爸妈多要点零花钱。可是考个好分数对她来说难度过big，还不如去外面做个兼职来钱快。

她咬着笔头在纸上画了几笔，一直思考到数学课上。

临近正午，jao室里更添了几分燥re。

数学老师李威撸起袖子，转身在黑板上写知识点，烟灰s衬衫后背已经汗湿。

“相同类型的题我已经讲过两遍，但还是有不少同学出错，现在清楚了没有？”他扯着嘶哑的嗓子big声说话，尽量让后面的同学听清。

底下有稀稀落落的回答声。

李威不耐烦地扫视一眼，不Gan正事的还是以前那几个老油条。他将三角尺往讲台上一扔，“轰隆”的声音让学生睡意全无，他们赶紧端正身子坐好。

唯有最后一排靠窗户边的学生依然我行我素。

他憋着火气看过去。

稚初还没发现危险的存在，前排有字条传到她手上。

——帮主，杰big什么时候才能跟女主在一起a？你这文断更三天了，卡在关键处，挠得我们心痒痒，都在等着传阅呢。

作为周杰nun同人帮的帮主，稚初迅速将字条收好，面带笑意地将笔记本从书包里拿出来，正yu翻阅。

这时，一只手从走道那边伸过来，笔记本被拿走。

她顺着那只手往上看，对上一张怒气冲冲的脸。

此时李威正怒视着她，将笔记本翻了翻：“你在我的课上玩得挺欢a。”

稚初摆手：“都是老师您讲课讲得好，给我们营造了一个轻松的学习环境。”

“你放屁。”

稚初低下头不敢说话了。

“我刚刚讲的公式你记住没有？”

稚初头埋得更低：“我下次会记住的。”

李威被气个半死：“上课时间不Gan正事，写的这是些什么鬼东西，‘她单薄着衣衫，依偎在他的怀里轻轻颤抖，理智和yu望反复纠缠，她只能任由他拥weng’。”

前桌的同学们纷纷扭过头，意味深长地看着稚初。

稚初的脸一红，打断他的朗诵：“老师，这是我的隐私，您这是在Q犯我的权利。”

“权利是吧？你用着家里的钱，父母辛辛苦苦供你读书，就为你在学校Gan这些事？看看这些贴画，还学着给我追星是吧？”

“老师。”稚初想着要怎么抑制住他的怒火，头扭向别处，语气真挚，“我有事，我们去外面谈吧。”

“稚初！”李威火冒三丈，“好，你就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给我掰扯掰扯，我看你说出什么花样来。”

“确定让我当众说吗？”稚初眼睛里带着些许茫然。

“给我说！”

她顿了一下，挠挠头，小声道：“您裤子拉链开了。”

李威一怔，视线向下。他内心一慌，但面上得保持镇静。

“这课没法儿上了。”他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指着面前故作乖乖女的学生，“你，明天给我请家长过来，我们来好好谈谈你的前途问题。剩下的时间，big家自习。”

jao室门被甩得轰隆作响。

同学们都没憋住，笑得直不起腰来。

稚初哀号一声瘫在课桌上，浑身无力。

闻歌凑过去：“欸，你这是第五次顶zuang数学老师了。”

稚初yu哭无泪，伸出手指比了个数：“外加第四次请家长。”

“你是有无数次作战经验的人，怕什么。走吧，马上到饭点了，去食堂转一圈，没有一顿午餐解决不了的问题。”

闻歌刚说完，下课铃响，她驮着有气无力的稚初，跟着就餐big部队往食堂行进。

十三中的食堂在全市的学校里都很有名，尤其是酱猪肘子，但很显然，稚初没有往r的兴头。她握着勺子将餐盘里饭铲过来铲过去，最后扔到一边，抱着手臂唉声叹气。

“你到底怎么了？今天打的菜这么素？”闻歌端着盘子靠着她坐下。

稚初哼了一声：“你现在每多吃一个酱肘子，每多喝一瓶果汁，杰big的演唱会就得往后坐一排。”

“你魔怔了？”

“闻歌。”

“Gan吗？”

稚初往食堂窗ko一指：“那女生是谁a，恨不得挂倪亦之身上了。”

闻歌扭头，见倪亦之身边并肩站着一个女生，两人挨得还挺近。

“蒋鱼a，他俩都是学生会的。”闻歌察觉稚初的语气有点不对劲，笑道，“咋了，吃醋了？”

稚初将闻歌的手一甩：“吃你的饭吧。”

她支着下巴，给倪亦之发短信，对方没回。

嘁，嘚瑟。

他侧向这边站着，校服袖子卷起来，头发像是刚洗过，没有擦Gan，发梢还在滴水，看起来是刚运动过的样子，整个人re气腾腾的。他跟蒋鱼走在一起，说说笑笑。

稚初再一次捡起勺子，不经意地问闻歌：“那你说说，我跟那个女生比谁好看点？”

“她。”闻歌没有犹豫。

“说具体点。”

“她……身材好点吧。”闻歌稍微委婉了些。

稚初低头看了下自己还没发育的胸部，tun了下ko水：“谁说女生平胸没有好处的。”

“比如？”闻歌停下吃饭，盯着她。

稚初脑子飞速运转：“能在向人保证的时候，把胸膛拍得piapia作响。”边说边做着动作，用力过猛，差点别把自己擂吐血。

闻歌在一边笑得脑门疼。

倪亦之端着盘子坐过来，稚初僵着脸看过去，那个女生没来，算她识趣。

“你们在笑什么？”男生的声音低沉又慵懒。

“稚初说……”

闻歌还在笑，稚初瞪了她一眼，两人埋头吃饭，再不发出声音。

倪亦之坐下来，将餐盘里的糖醋排骨尽数舀进稚初的盘里，漫不经心地问：“我听说，你又被请家长了？”

稚初“唔”了声。

倪亦之想了好久安we的话，到了嘴边，转成了：“活该。”

稚初噌地站起来，气呼呼地说：“倪亦之你别以为你在学校找了新朋友，就跑这儿来欺负我。你怎么这么忘恩负义呢，别忘了我们住一个big院，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新朋友？什么跟什么？

“咋呼什么。”倪亦之gogo手指，“坐着。”

稚初瞬间软下来：“Gan吗？”

看她那ti'an狗的模样，倪亦之想笑话她几句，又怕把人气着了当场走了，只得耐心些：“你写份五千字的检讨，我替你jao上去。”

“凭什么？”

“那你就等着被你妈爆揍吧。”倪亦之摊了摊手，“我管不了了。”

“可五千字也太多了，两千？”

“……”

“三千字，最多了，不然这生意谈不拢。”

倪亦之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稚初卖惨：“我晚上答应舅舅给他看店，店里人又杂，灯又暗，我念了一天的书，眼睛疼得厉害，还得写检讨。”她眨了眨眼。

僵持了会儿，倪亦之揉了揉额头：“算了，我替你写吧，你别再闯祸了。”

稚初“啧”了声：“big气，皇恩浩dang。那个你把字尽量写得难看点，别暴露了。”她凑过去看他的眼睛，玩心big起，双手捧着他那张俊脸，挤得他五官扭曲，随后发出一声感叹，“倪亦之，你真难看。”

倪亦之失了耐心：“你把饭吃完，下午PE课还要不要上了？”

坐一边的闻歌见怪不怪，作为旁观者，她从跟他俩认识那天起，就知道，倪亦之是个冷到骨子里的人，且只对一人上心，虽然那个人并没感觉。

吃完饭，两个女生先走一步去餐具区。

闻歌捅了捅稚初的手肘：“全年级估计也只有你一个人会说倪亦之难看，稚初，我看你是飘了。”

稚初不以为意：“他在你们面前装三好少年，在我这儿他永远是那个会尿裤子的猪头。再加上那个臭脾气，他这辈子都找不到女朋友吧。”

两人扭头往后看了看。

倪亦之对面的位置，她们前脚走后脚就被其他女生占去。稚初咋舌：“big家眼睛都瞎了吗？”

闻歌腹诽，我看是你瞎了。

闪瞎人眼的少年从食堂出来，被班上的几个男同学围住，其中一人问：“倪亦之，刚刚坐你旁边的人是谁a？”

倪亦之没理他。

那人锲而不舍：“长得挺可爱的，哪个班的？”

倪亦之这才有了反应，侧头睥睨他一眼：“有事？”

“欸，你跟她熟吗？”

“邻居。”

那人“哦”了一声：“那我可不可以请你帮忙追她a？”

倪亦之停下脚步，眼睫动了动，认真地瞧了他片刻，生硬地挤出几个字：“你可以试试。”

big概是被倪亦之眼底的寒意镇住了，那个男生噤了声，等倪亦之走远，他才跟边上的人说：“他是不是在生气，这有什么可生气的。”

稚初翘了晚自习。像她这样的差生，早就被老师放弃了，只要不闹出big动静，不打扰其他同学学习，老师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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