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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裴小拾问凭什么。
万贺呈不回答任何气话,说:“所以你打算在这儿一直这么住下去?”
裴小拾说:“我不会影响到你的。”
“你在深圳的戏拍完了?”
“拍完了。”
万贺呈说:“裴小拾,你现在很能说谎。”
裴小拾就不说话了。
裴小拾在深圳ya根儿没进组,最开始试镜的时候,导演就私下跟李霜说裴小拾不在状态,没办法胜任角s。
后来裴小拾提出休假一段时间,不让雨浩跟着,也暂时中止了跟李霜的合作关系。
——他一直留在深圳。从去年十一月开始到现在,快三个月了……房子是我帮他找的。他有时候是会这样的,之前是喜欢跑北京,在北京什么都不做什么人都不找只是找家酒店住着。其实他跑北京那阵子才最不让人放心,哥我猜你应该也看到他身上那些疤了吧,都是在北京酒店自己割的……现在在深圳的状态已经比以前好太多了,除了不出门宅家里,其他看起来都挺正常的,可能真的只是给自己找了个地方休息……后来申城这边需要我帮忙带新人,经纪人就让我回来了……我去年十二月就回来了,有时候会跟他打打视频电话……我本来也在犹豫要不要给你打电话,没想到哥你先给我打了……
出院后万贺呈给雨浩打了个电话,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他现在也都知道得差不多了。
比如元旦那会儿的裴小拾,没有进组,没有拍戏,更没有所谓的元旦剧组放假,那天裴小拾并不是专程来找他,而是自己就住在这个小区,并且已经住了有一段时间了。
还有北京,万贺呈想起来北京,他当年随ko说的北京,却被裴小拾一直惦记着。
是因为他,裴小拾才变成今天这模样。
万贺呈走过裴小拾,穿过客厅时顺带扶起倒在地上的那把椅子,直直走向占据一整面墙的落地窗,拉开窗帘,高空是彻夜不熄的烟火,视线放平,从裴小拾住的这T房的客厅看出去,刚好可以看到他自己住的那一栋——他也住在42楼。
他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这几个月以来,他和裴小拾之间只隔着一个小区中庭的距离。
他在窗边站了没几秒,裴小拾就急匆匆过来要再把窗帘拉上,像做了错事被抓个现行,第一个念头是掩盖或抢夺罪证。
万贺呈没防备被裴小拾推着往后退了两步,看裴小拾背对着站在两片窗帘中间,好像怕被人再拉开看一眼似的,揪紧了帘子把手藏在身后。
“你、你走吧。”裴小拾支支吾吾说。
说完裴小拾就后悔了,他不想让万贺呈走,可是他也不想让万贺呈觉得他笨他蠢。
好在万贺呈没有理会他这句。
但裴小拾又犯蠢了,他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他问万贺呈:“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万贺呈说:“我有你助理电话。你刚来深圳喝多的那晚,我去找你,他给我留了他的号码。”
“哦……”裴小拾松开一直抓着窗帘不放的手,说话好像突然没了底气,“你给他打电话了?”
万贺呈说:“你还记得曹东吗,他说在我家小区看见你了。”
裴小拾这时候笑了,嘴角咧了一下,但眼里给不出太多笑意:“我记得,我们一起放过烟花。”
裴小拾又说:“还有那个学播音的女生,是不是叫夏敏敏来着,我也记得她,她现在怎么样了?有尝试过演戏吗?”
万贺呈说:“不清楚。”
裴小拾说:“其实我觉得她的气质很适合big荧幕。”
“你呢,不拍戏了吗以后。”万贺呈问。
“不拍了。”裴小拾很直接地说。
裴小拾又一次让万贺呈没有办法了。
万贺呈很少遇上这样的q况,他以为生活里的一切都可以用理xin来分析应对,可是裴小拾总让他没有办法,裴小拾比最复杂的公式还让他头疼。
但裴小拾也不能简单归纳为难题这一类,因为难题至少还有个解,裴小拾无解。
当年他和裴小拾一起站在分岔路ko,前方的路已经容不下他们并肩前行,需要他衡量每一个对与错,得与失,他把他们这份感q拆分成一个个得分点,为他们各自的未来算出了最优解,那年他做了选择,也替裴小拾做了选择。
裴小拾问“凭什么”,万贺呈没办法回答,如果裴小拾非要个解释,万贺呈只能说这段感q不只属于裴小拾,也属于他。
可是裴小拾说他错了,裴小拾偏告诉他他当年替他做的决定是错的。
“我不是说气话,”裴小拾低着头很慢地说,“我以前喜欢表演是因为我觉得表演可以让我体验不一样的人生,我还可以在电影和戏剧里有不一样的活法……可是到头来我才发现,我连自己的生活都没有过好……我连自己的感q问题都处理不好,我不觉得我可以处理剧本里角s的感q。”
万贺呈盯着他说:“你可以慢慢处理你自己的感q,但不是在这里。”
q绪也是会消耗能量的,万贺呈今天刚从医院回来,此刻面对着裴小拾,他只觉得很困很累,心底里b着他回避这段感q的劲儿又出现了。
“我去哪里过年都是一样的,我爸年纪big开始不认人了,我姨也从来不欢迎我,我哥我嫂子今年过年又不在国内……”
裴小拾的家庭环境万贺呈是清楚的,再清楚不过了,知道他是私生子,管亲爸的原配叫阿姨,亲爸有钱又有势……
又想到裴华永那么高高在上一人,颐指气使,也有老了的一天。
胃绞着疼,万贺呈在沙发上坐下来。
感So到了些异常,裴小拾视线跟着人进了客厅,见万贺呈在沙发上坐着,脸s好像不太对。
远远裴小拾看不太清,走近了才看见万贺呈脸颊有滚落的汗珠。
“怎、怎么了?”裴小拾有些不知所措,“你不舒服?”
万贺呈说:“胃不太舒服,老毛病了,不打紧。”
裴小拾这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xin了,在人面前蹲下,手搭在万贺呈膝盖上说:“是不是工作太忙又忘了吃饭?我家还有牛奶,我帮你rere你先喝点儿。”
“你觉得你现在这样能照顾人?”万贺呈低头看他。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看见裴小拾真丝衬衫领ko开得很big,锁骨露出来big半,因为瘦,骨骼的突起和凹陷都格外明显,太瘦了,身子已经挂不住衣服,丝滑的衣服料子感觉随时能从他肩头滑下去。
“这、这不一样的。”裴小拾喃喃道,“不一样的。”
因为你是万贺呈,所以我会用全部的自己去爱你。
过了一会儿他听见万贺呈说:“收拾一下,去我家。”
裴小拾缓缓抬头,以为自己听错了。
“去我家过年,我家至少冰箱有东西,提前让家政阿姨去采买了。”
裴小拾没有什么好收拾的,他孑然一身,只要万贺呈朝他招手,他可以随时抛下一切。
但生活不能只有罗曼蒂克,万贺呈看着他收拾,行李箱拉出来在客厅摊开,装入衣服、袜子、洗漱用品、其他生活用品……
一堆零零碎碎,万贺呈瞟了一眼,看到一些自己以前在实验室随手做出来送给他的不值钱的东西,包括那个在除夕夜转过的魔方。
裴小拾bigbig方方拿起那个魔方转了两下,说是他当年送的那个,还说自己现在已经能转两个面了。
很快万贺呈又在行李箱里看到了别的,问了一嘴,裴小拾却突然遮遮掩掩起来,拿旁边一条浴巾把那东西盖住了,不回答万贺呈。
万贺呈其实已经看到了,是一盒T子,没看错的话还有一瓶润滑剂。
“什么时候买的?”万贺呈问。
裴小拾知道瞒不过,只好实话实说:“去年国庆的时候买的,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用上,就先备着了。”
裴小拾就是去年国庆跑来深圳找万贺呈的。
“跟我用?”万贺呈又问。
裴小拾知道万贺呈是故意的,这么问他话的时候又是在说他笨、不理智的意思了。
他确实不理智,big老远过来上赶着做一个连对方当事人都不知道的梦。
“我知道我又犯蠢了。”裴小拾跪坐在行李箱前把东西仔仔细细塞好,再把箱子合上。
裴小拾害怕万贺呈皱起眉头跟他讨论这些,害怕万贺呈又要他别再继续喜欢了。
“元旦那天你不是来找我。”万贺呈说。
“我有时候会散步到你家楼下,”裴小拾扶住行李箱扶手,耷拉着眼皮,脸s已经不是很好看了,“那天我也不知道会碰见你。”
“你原本打算什么时候跟我说你搬过来了?”
“我不知道……”
“住我家小区,却没打算联系我或者见我,你做这些的意义在哪里?”
裴小拾脸慢慢白了,嘴cun也失了血s,指甲在行李箱拉杆上无意识来回磨着,半晌才艰难开ko:“做什么事一定都要有意义吗?”
在唯一的对手宣布弃权的那一刻,比赛就没有赢家了,万贺呈现在知道他为什么拿裴小拾没有办法了。
万贺呈定定看着他,把他的手指从拉杆上拨开:“也不问能在我家住多久?也许我年后就把你赶出来。”
“那我就出来,我不会成为你的麻烦。”
我总还有些利用价值吧,裴小拾苦涩地想,毕竟我以前也让你开心过,不是吗?所以这次也让我留在你身边吧。
万贺呈没话说了,不只是胃,他感觉自己现在连头都疼了起来,裴小拾总有让他头疼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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