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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沉道。

“可那件事不是已经翻篇了吗？你只是做了一个有良知的人会做的事，更何况部队根本没有批准你的转业申请，也没有处分你……”

“可错了就是错了，负面的影响已经造成了，无论目的是何等正义都不能掩盖错误的事实。”他夺过她的话，“就像你说的，如果一个不懂法的人触犯了法律，法律就可以宽恕他无知吗？这些天的新闻你也听见了，要平息舆论，总得有人付出代价，如果这个人是我，我无可辩驳。”

夏夏想反驳，喉咙却被什么东西扼住。

她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

“或许我们都该现实一点。”他紧盯着她，“前几年为了给我爸治病，我已经没有多少积蓄。手术、康复，未来还要经历多次，还有婚礼、房子、孩子……且不说我还能不能拿到转业安置费，即便拿到了，不过是解一时之困。那未来呢？”

还有的话高歌没说，但她也不傻，因为罪名一旦坐实，警队不可能再接收他，想要给她稳定的生活只能独自创业，而出国迅速赚到一笔本金，是他目前最好的选择。

“小玉，我们之间是不对等的，你有你的吴叔叔，但我没有。”

副司令的位置太高了，高到令他胆怯，他不想再有人在背后指摘他big树底下好乘凉。那种被人戳脊梁的感觉在他从南苏被秘密遣送回国的那一刻，已经饱尝过了。

“所以，我不想依靠任何人，我只靠我自己。”

“……”

几句话，把两人之间的境遇剥了个赤条条。

她艰难地闭眼，仿佛看见一个男人的自尊心在此刻无限坍缩，看见他毫不犹豫地挥刀剖开自己内心的卑微与恐惧，近乎赤l地站在她面前。

夏夏脸s霎那间发白，喉咙哽住，“那我呢？”她哑着声音质问，“在你心里，我在什么位置？”

高歌没接话，沉默地将她望着。

“我马上就要做手术了，为什么你一定要在这种时候……”她狠狠咬着下cun，强行ya住声线里的哭腔，“难道在你决定去留的时候，我都不值得被征求一下意见吗？”

喉间苦涩，“你不也没告诉我你病了，要做手术的事吗？”

房间骤然冷寂下来。

窗纱外，夕阳落山，稀薄的暮s将两人苍白的面容渐渐隐去。高歌不敢久看她，许久，才起身去开灯。

灯亮一瞬，他被那虚白的光刺了一下，有些晕眩，视野再度清晰后，他看见夏夏强忍多时的泪水滚落脸颊，忽然心koton得像被人崩了一Qiang。

他承认，刚才那一番心里话的确ya抑了他很久，而现在他更加ton恨面前的自己，企图用同样的说辞去ya迫她。

夏夏细细的手臂支在cuang边，指甲紧抠得没了血s，心也一寸寸冷下去。

她仰起泪痕满面的脸，“你一定要去吗？”

他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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