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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仲夏,杨柳依依,元鹤独来长亭,送别纪氏。纪开峻为人孤傲,同僚不喜亲近,故而竟不曾有别人相送;元鹤与他是同年进士第一、第二,彼此有相惜之意,往来虽不多,却仍有q谊在。开峻见他前来,心下叹慨,执手道:“我纪氏门庭冷落,唯有严真还念着旧r微薄q分,jao愚兄感触良多。”他未以官名相呼,元鹤从之,太息道:“克高②兄你这是何苦呢?”他便笑着摇头道:“严真,人各有志,不必勉强。朝廷自然好,只是我自觉高处不胜寒,到外郡去也是一法;新政所施,终究还是要落在百姓身上的,若不俯身省察,又怎知到底如何呢?”
元鹤望他,觉得以他这平庸的面相说得这番话竟是十分妥帖。这纪氏本是前朝簪缨世族,只是传至当下,也没落得与一般官吏无别了,若非纪开峻身负高才,确实时常jao人忘了他的出身;另外这也使他Yang成些半士半庶的学问,结果却是哪一边也融不进去——毋说元鹤不晓得,想便是他自己也弄不明白罢。元鹤道:“兄悯恤生民,弟愧不如;惟在朝廷,报忠天子。”
纪开峻又道:“严真是卓异之人,引领风shao,假以时r,必在我之上。只有一事,yu嘱咐与你。”元鹤道:“克高兄但说便是,弟谨听。”他低声道:“姚相强悍,而今又仗着圣人倚重,愈发有些刚愎之态,从这改制贡举一事上我已看得分明;然圣人已逾而立,虽是宽仁,却又怎肯一直jao他牵领?我知你投身新政,但为报国,未必私藏甚么心思,可若要为了将来着想,还是留些余地才好。”确如他所言,元鹤只思勉力为官,全不曾往这些门道上想,因是一时怔住,望着开峻半晌才问道:“兄执意出外原是为了这个么?”他微笑道:“半公半私,jao严真见笑了。”元鹤垂首道:“此乃人之常q;克高兄比我想得远。”他道:“多思量思量罢;如若有心,也可提点一下你那几个朋友。”元鹤想了想,还是道:“兄能倾露这些,弟感j不尽;只是新政乃泽被社稷之善事,我怎能因爱惜一己之私,燕居③投闲,而弃百姓于不顾呢?况我尚记得兄持理争辩之状,如何又成如今这样?”开峻凝看他一会,极轻地叹息一声,道:“亏你名中还han一个‘鹤’字!也罢,人各有志,不可勉强。”说着便要与妻儿登ce。
元鹤立在亭边叫住他;清风将纤长的柳丝斜吹进亭来,他折了一枝,上前递在开峻手中,道:“兄将远行,弟作一绝,赠别于君。”于是koying道:
从来欢少别离多,歧路亭前但请歌。
莫恨cun消无处觅,更青青岸柳柔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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