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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远游第二十三

“不可能！”李群青在帐内叫道，“这绝不可能！”

巡盐使挑了帘子进来，叹气道：“李姑娘，这信报就是自京城送来的。老朽几十年用这一个线人，传讯还从未有差错。”

“big人，敢问此事有多少人知晓？”

巡盐使迟疑片刻，点了点那张信纸，抬手指向自己与群青，再向头顶看了一眼，道：“不会有多少人。”

“雍昌侯不会动弑君的念。”李群青道。

孟汀若要反，自己提刀入宫即可。手握八十万j军，根本不屑于使用什么掩人耳目之术。况且那r，冷箭不是冲着李鉴一人。只要雍昌侯动了念，她李群青出了旧安王府，就可能已经血洒长安道。

“请big人信孟侯，信陛下！”李群青心中也不安，却仍拱手说，“我知晓big人顾虑高堂之上风云变s，但既然出了长安，上了三吴路，便是要有始有终的。巡盐乃国之big事，big人只管做，绝没什么错处。”

“李姑娘，这......”

李群青正s道：“群青今于big人座侧差遣，还劳big人，称我李长史。”

帐外有些混杂的人声。巡盐使挑了帘子，刺目的阳光穿进来，李群青直视着那r光，瞧见一架ce马停在驿道旁侧，那些方才赶到蓝田的归涯司司吏全都拥到近前。她自小Yang在迦蓝，不懂朝堂中等级规制，只在片刻沉寂间窥出些异样。

从那马ce厢的门帐里，先探出一支筇竹杖，拨开了乌布帘。一着紫袍的青年拨开帘子，自踏板块步走下来。那群死士让开一条道，他提着手杖穿过其中，那时李群青才看清他的面孔——许鹤山。

上次见他还是前年除夕。

许鹤山没看她，径直走入行帐中。李群青在一侧行礼，余光见巡盐使跟着许鹤山进去。

“正使，长安怎样？”她隐约听巡盐使问。

“王big人，这并非你我分内事。”许鹤山笑了一声，“金鳞岂是池中物？圣人开ko，付君重任，将此远道行稳便可。对了，big人可点一批人护卫左右，其余r夜兼程，直下三吴。”

“是，是。”

李群青听了一阵，那门帘忽被掀开，许鹤山出来了。他们对视一眼，许鹤山先别过脸，向着众司吏的方向道：“向南四十余里是文安驿，今r一下午必能赶到。”

他话毕，巡盐使去点将，另一批人先上马离去了。一片轻薄尘土间，李群青帮着清点所带行李，耳边忽听许鹤山低声道：“随我上ce架。”

一进ce内，许鹤山俯身要拜，被李群青架住。李群青只知道这是她小师叔的一位友人，是给孟汀做饭打下手时沾了满面炉灰的那位，似乎还有正使的职位，不知为何出现于此处。

“许——子觅？”

“是我。”许鹤山收回手，作揖后答道，“不必担心，你小师叔没什么big事，他命还是挺硬的。下官此番出长安，只是要避风头，不是圣人要托孤......”

“许子觅。”李群青学着李鉴的koweng喊了声，又道，“圣人未给我册封，我不过寻常女官，切莫多礼。正使长我十年，群青愿以师长之礼事。”

才说罢，有人在外面敲了敲门框，李群青一惊，许鹤山先挡在她身前，抬帘对外头说：“上路吧，不在此处久留了。”

林梢在风中颤响。马蹄与ce轮辘辘混响成一声，半荒废的古驿道有些凹凸不平，人坐在马ce中感到有些颠簸。

李群青有些后知后觉——这是她头一次离开长安。

许鹤山那一侧的小窗开着，她倚在暗处，从那点缝隙里窥伺蓝田的cun。许鹤山就在旁侧一言不发，他身形高挑，坐在这ce厢里似有些局促，手紧攥着筇竹杖。

群青目光扫见许鹤山，发觉他的皮肤白而薄，张出里头的经络血脉，整个人像件青花。

“我们要去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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