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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宴云楼惊骇地瞪big了双眼。
江辞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已经毫不在意，“很遥远的故事了，但其实你也是故事的一部分。简单来说，江毅一直想做掉我，他做过很多尝试，在我羽翼渐丰之后。无奈我还算机警，手下人也得力，他又需要我来稳住德天盟，把家中产业洗白，给他的小儿子铲清荆棘，所以刺杀也搞的有一搭没一搭，可能在他心里算是big发慈悲多留我许久。”
“他要我做事，却不要我掌权，所以暗中作梗的事做了很多，比如联合你继母，想要借机除掉我，促成你跟江千钰的合作。这件事其实是于海东下的手，于海东就是原洪霜堂的堂主，他许诺于海东我死之后，将洪霜堂从德天盟中独立出来，由于海东重新掌管独立运营，还许诺将本埠第二big帮派竞龙帮并入，扩big势力成为本埠最big帮派。”
“我的人暗中调查了许久，但是他事q做得很隐秘，所以苦于没有直接证据汇报给我，但是我心里……其实是有数的。”
宴云楼捏紧了拳头，如果是这样，那跟他先前所调查到的片段式的线索相weng合——一切都有了解释。
“那你是怎么知道……他不是你父亲？”宴云楼迟疑到。
江辞哂了一下，“年纪小的时候一直很疑惑，为什么明明都是父亲的儿子，他对千钰这样爱护慈祥，对我却截然不同。”
“我曾经怀疑是自己不够好，所以父亲对我一直不假辞s，从来不会对我露出笑脸，也没有真心实意地夸奖过我，只有无穷无尽地、难以企及的要求。”
“我也曾觉得是我母亲去的太早，所以不像是千钰，凡事有母亲保护帮衬，就连惹得父亲生气了，只要母亲从中转圜几句，也就不会因此So罚了。”
“我又想，是不是因为我是长子，所以他对我的要求更严格，毕竟我身上责任更重，也要给弟弟树立榜样……”
“但后来我就不pua自己了，我也不在乎江毅给我什么，我想要的，就靠我自己的手争取来。那时候我也想过自己是不是不是他的亲儿子，但是多是天马行空地想，因为以我对江毅的了解，如果我不是他的亲生子，他肯定在得知的第一秒就把我掐死了。”
“但是后来，你记得不记得有一次我去非洲出差——那是在我‘死’之前两个月左右。”
宴云楼怎么会不记得？那次江千钰到他家里来，说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话，他当时处在极端的暴怒和怨怼中，看到突然出现在家门ko的江辞也没有一句好话，简直极尽冷嘲re讽之能事。
江辞那天的状态似乎很差，身体虚弱，j神却狂re，眼睛亮的像是即将燃烧殆尽的蜡烛最后的那束烛光。
他看到江千钰留在玄关的一双鞋，跟宴云楼吵的像是世界末r，眼底有浓重So伤的神s，他说两人不如分开一段时间各自冷静，再次见面，就已经是那个冬夜的爆炸现场，他们许多年分别前的最后一面。
后来许多个午夜梦回，宴云楼总是后悔那天的潦草结束，他对江辞显而易见的异样和衰弱不闻不问，于伴侣没有丝毫信任，给予对方的只有置之死地一般的恶语，他恨不得回到那一刻一刀捅死自己——可是当他感So到悔意时，一切早已结束，逝者永不可追。
“从非洲回来之后，因为惦记江毅要我尽快回话，我从机场直接去了江家——那天我身体状态不好，发高烧，水土不服，疟疾后遗症，还带着Qiang伤。”
“所以我随便走进客房睡了一觉，半梦半醒的时候，我听见江毅和付芊在客厅说话，big意是说，在非洲的刺杀失败了，但他们当然还有后招，最迟不会让我活到明年。我靠我的努力所得来的一切，都会沾着我的鲜血，被拱手送给江千钰。这一切当然是因为我不是江毅的亲生子，而我没被早早被掐死，只因为我对江家来说还有利用价值。说实在的，”江辞自嘲一笑，“哪怕是我之前有过胡思乱想，也实在没有料到，他真能物尽其用到如此地步。”
宴云楼感So到熟悉的心绞ton在整个胸腔迅速蔓延。
麻痹ton感从心脏延伸至左肩，再是左臂，直到左手无名指和小指。宴云楼在心中默数，他知道这种ton苦会持续三到五分钟，只是身处ton苦中的每一秒都会被无限延长，久到似乎永远不会有终结。
可是这只是身体上的顿ton而已，这么多年间江辞心里承So的ton苦，骨和血ro那么多无法愈合的伤痕，他又何曾尝过半分？
他僵直而迟钝地、试图不露声s地微微转过身体，不让江辞发现自己的异样。
好在江辞只虚虚地看着窗外的海，声音在宴云楼渐渐褪去的ton苦中重新变得清晰起来。
“……我母亲big概也很恨我，所以自杀前将我的身世告诉江毅，可能是为了恶心他，或者觉得我是个本不该降生的瘟神，不想将我再多留在世上一r。”
“但是这也不怪她，她嫁给江毅的时候没想到他正路不走，以后变成黑社会头子，不止要提心吊胆他xin命，还要眼睁睁地看他在外go三搭四。对了，你知道她是怎么自杀的吗？”
宴云楼目光一凛，凝重地皱起眉头。
“吸毒过量。”江辞在宴云楼震惊的目光下缓缓说，“江毅那时候刚开始ca手毒品生意，‘事业’做得很好，一切顺风顺水。所以当他跟我母亲的感q出了问题，第一反应竟然是用毒品控制她。他怀念她巧笑嫣然、百依百顺，又知道两人已经走到了无法转圜的终点，所以他用毒品构造出了一个虚幻的梦境。”
“我母亲染上毒瘾，除他之外别无可求，只能百般小意做出他喜欢的样子……就是为了一包粉，”江辞嗤笑一声，“然后她自杀，给自己注s了致死量十倍的毒品。”
宴云楼惊骇过度，讷讷不能言。
江辞却没有表露任何ton心或惋惜的表q，不知道是已经放下，还是本就全无感q，“你找到的那个人，我母亲去世时贴身伺候她的那个，你现在还能联系到她吗，我有点事q想问她。”
宴云楼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随即他挑起嘴角，古怪地一笑，“找？找不到了。”
“什么意思？”
“她死了。死于y物过敏，时间是从江家返乡后的第二天。”宴云楼说，“所以我当初没法得到更详细的info，你的第三任保姆因为害怕落得相同的下场，在我找上门之后嘴闭的比蚌壳还要紧。”
沉默了半分钟，江辞轻叹一声，“是江毅做的出来的事。”
可怜了一条无辜xin命。
“既然如此，你当年调查我的时候，是怎么b他们张ko的？”
“给钱罢了。”宴云楼短暂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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