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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祷告者的对话》（2）

凌晨时分，街道上行人并不多。

阴暗chao湿的小巷弄里，笔直朝前走二十步，拐过两幢老式的楼房，就是葛佳租住的房子。它被一棵躯Gan粗壮的香樟树遮挡住，终r不见阳光。

房间里没有灯光亮起。半个小时后，穿过繁盛的树叶间，屋子的窗户里映出了点点昏黄的微光。

桌上放着一小截白蜡烛。借着微弱的烛光能big致看清这个狭小空间里的陈设。

地上的物品被堆放得十分凌乱。微波炉许久不用，积下薄薄一层灰尘。冰箱上的贴纸被撕去big半，小鹿斑比缺了两条腿。

清空的衣柜半敞着，门上嵌着碎裂的镜子映出葛佳，此时正蜷缩着身子，盘腿坐在cuang头角落里。她的眼睛盯着地上的一处，像是在想什么，又似乎只是在放空。

停电了，房东说可能是因为电路老化，要到明天才能来修。隔壁住了个患有老年痴呆的老爷爷，这会儿因为停电，在屋里用洗脸盆拍着墙，“梆梆”作响，big声喊叫着。

葛佳听了会儿，从桌上拿了手机打了个电话。

“喂？”

对方接起的同时，伴随仓促的脚步声，还有女人不满的询问，“谁a？这么晚打来？”

葛佳没有说话。

“佳佳？”走开一段距离，男人刻意ya低了嗓音，“怎么了？”

“叔叔，停电了。”

男人说话tuntun吐吐，“哦，那……早点睡吧……”

葛佳明白了。她没为难男人，嘴里说了声“好”，挂了电话，手伸过红漆脱落的窗柩，推开窗户。

白天被太阳晒得暖融融的空气此刻已经转凉，呼吸间缓慢灌入肺腑，风里有特别的味道，像Gan枯的树叶烂在泥土中后腐败的气味。

好像又活过来了。她想着，边梳头发，边趿拉着拖鞋走去阳台，腹部搁在栏杆上，食指一下一下敲击着手机屏幕。

敲到第二十七下，葛佳终于等到纪廉出现在街巷的拐角，正背着书包穿过马路。

路灯将他脚下的影子拉得格外长，一直延伸到一米开外的另个路人的脚下。

葛佳盯着他穿着校服的挺拔身影，目送他走向他们的“秘密j地”，在树枝掩映下彻底消失不见，这才转身进了卫生间，在牙刷上挤上牙膏。

门铃就是在这时响起的，连续响了很多下。

葛佳吐掉ko中的泡沫，漱了ko，洗完脸，之后才不紧不慢地走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男人穿了件黑s皮夹克，里面依然是黑背心，胸ko露出些许青s纹身。

“怎么不开灯？”见屋里漆黑一片，男人问。

“停电了。”

男人将手中提着的月饼礼盒递到葛佳面前。

“给。”

葛佳低头看了眼，没接，说，“吃过了。纪廉奶奶做的。”

男人又递了递，说，“你打开看看。”

葛佳接过盒子，让他先进屋。男人转身关门，她将盒子放到桌上，打开后发现里面装的不是月饼，而是六t?叠钱。

“一共六万。你拿着。”男人走近她，说，“拿着这些钱，换个地方住吧。”

葛佳盯着钱看了片刻，仰头望向男人，说：“搬走的话，我怕爷爷找不到我。昨晚我梦见爷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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