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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甘麻子
陈寅却没灰心，追问道：“买不到？是让人定走了，还是根本没货了？”
张霸不耐烦地啧啧嘴，“有什么区别？叫人包圆了……我们来迟一步，紫眼全给刀杀的甘麻子包了。”
“甘麻子？”陈寅玩味地短须。
所谓甘麻子，也是一名贩马商人，真名甘宝才，长得又胖又圆，脸上生满麻子，便人人称为甘麻子。论实力，在西秦马行算得上数一数二。陈家耀的马行与之相比，末流得排不上号，跟要饭的差不多。
张霸识破他的心思，劝道：“少东家莫多想了。那龟孙暗地有官府撑腰，我看就是守在鸣镝马行，奉了西秦的号令，特地断了紫眼。眼下战事还没起来，西秦备战是备战，还得装装样子，才让民间出面收马。那群官兵进了驿站，我看也是为了护他。这他娘的，简直是明抢。”
张霸所说不无道理。西凉商道，沿线有多处西秦建的兵寨，担有巡护之责。近年来，西秦却将重兵收回关内，巡护兵力严重不足，多是摆设在兵寨内，遇有劫匪，除非闹得特别过分，多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莫说还会巡护停驻在摩香驿城了。
这明显就是为甘麻子保驾护航。看来西秦当朝已经意识到紫眼的价值了。
“要不，我们还是去下一处吧？”张霸试探地问道。
“傻了a你？他们能管住鸣镝马市，自然也对其他小马市下了手。除非你远去部族那里。”
“这样a……”张霸愁s又重了一层，“我知道一些部族有，却是多年前的事了，那些路，隔了十天半月，就遭风沙改了道，找起来难。全赖习惯了马市这劳什子……”
陈寅嗤笑道：“偷懒的东西用上瘾了，戒不掉啰。”
“亏你还笑得出来。”邝小鱼忽然从门外闯来，目光凛然，好像责难一般。
陈寅漠然道：“谁放进来的？”
“客栈你开的？老子自己住进来，不行吗？少啰嗦，你两手空空，看你怎么回去jao代！”
张霸赶紧上来劝道：“这不怪少东家。西秦人耍手腕，总不能跟他们Gan吧？反正都是马，我们另外买些不差的，相信东家也能接So，不至于两手空空。”
“谁说另外买些了？”陈寅后仰在椅子上，架起了高高的二郎腿，“城内有多少紫眼？”
张霸合计了下，“五十六匹。”
“一匹不拉，我全包了。”
“a……”张霸一时愣住了，不知该如何圆场，这野娃子明显是见了邝小鱼丢不下面子，打肿脸充胖子嘛。
邝小鱼嘴角泛起冷笑，转身出去了。
张霸听他走远，tun了tunko水，才道：“少东家，如何办得到a？”
“big家辛苦了，先歇息，Yang好j神，我自有办法。”说完，陈寅果真闭上眼，甚至很快发出了呼噜声。
张霸白了他一样，暗骂了一句“憨货”，自去了隔壁客房。
天s黑下后，灯火依次亮起，摩香驿城摇身一变，成了花花世界。big小马商齐聚，开始了花天酒地。白r讨价还价，杀价杀得狗血喷头，晚上丝竹声起，各人称兄道弟，与美姬起舞，直把塞外变作了俏江南。
绿洲北侧的门don忽然big开，高挂的灯笼映照下，有数十余匹马被人驱赶进来，正往城内的马厩行去。
其中竟无一不是紫眼青驹。马队前后，除关内西秦装束的马贩，各有几名胡人，个个斜挎Wan刀，头上缠有淡褐s麻布头巾，脖上围布还高高裹在双眼以下，看不清容貌。
这也是马市常有的事，有胡人随行，可证明马源来历可靠，让人以为是一手货源。其实有时也是充样子唬人，借胡人提价罢了。
附近一处暗影里，有张霸点数的声音。
陈寅在旁笑道：“还数呢，我一眼就看出有四十六匹紫眼，算上马市已有的，共一百零二匹了。这可是个big数目，老头子哪次买的有这半数多？”
张霸确认数目后，这才回道：“那也是为了低调。太多了，不好过边境。”
“西秦管得越来越严，迟早会撕破脸。与其次次小量购入，不如一次来个big的。”
尽管很是不屑，张霸仍小心解释：“少东家，咱们是贩马，不是盗马。那甘麻子可不会给面子a。城内那些老关系老伙计，看他价钱给得合理，又知道他背后势力，一说到紫眼，理都不敢理我。”
西凉千里之广，虽没完全被西秦控制，谁也不敢招惹他们。何况马市商家家族big多出自西秦。西秦与南梁各自备战，早有小道消息传遍。商家凭家国一说，也容易同仇敌忾起来。何况甘麻子作为他们最big销货商，于公于私也不会得罪。
“说实话吧……”
张霸听他ko气认真，便侧耳聆听起来。
“……我来前最怕就是没有紫眼了。这马儿跟庄稼一般，割了一茬，等下一茬总得有阵子吧？像这样不知死活地买来贩去，再是壮实的种马也吃不消a。就算种马吃得消，母马也遭不住a。现在既然看到了，还不下百匹，谁知道过了这村，还有没有这店a？老子肯定一锅端了。”
张霸不住摇头，觉得头big难So，怎么离了老头子，这野娃子就越发不靠谱了呢？
二人走出阴影，陈寅说再去酒楼探一探，与马商把酒言欢，说不得有人ko风没那么严呢？只要解决一个，下一个自然更容易了。
张霸知道他酒量奇big，把人灌得五迷三道也不鲜见，怪就怪头次出来领头，心高气傲，非要做些功劳给老头子看，也能说得过去。可是事q真的很难，他去碰一鼻子灰也好。
二人分开，张霸心事重重地回了乡泽楼。刚迈入他那处客房，外面即有道人影挤了进来。
“鱼哥哥还没睡a？”他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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