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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截胡
张霸万万没想到，陈寅这番怎么听都不靠谱的话，居然得了方照火的点头。他二人一路走下楼，jao头接耳一阵，还各自拱手道别。张霸扮着随从跟班的身份，不得不与他们隔了五六步远。
——真是病急乱投医。
张霸暗骂一句，与陈寅在通宝居入ko碰头，再一起回去。
“少东家这是做什么a？就算辛辛苦苦找出真凶，巡逻卫……恐怕没那么好心吧？”张霸真怕陈寅初次出来领头，立功心切又想得简单，以为帮了巡逻卫的忙，还能讨得几匹紫眼赏赐，再用其他良驹配一下，好歹可以回去jao差。眼下很明显，紫眼已被西秦看做军需，断不会再任由一匹流出。
本着jao道一场，张霸还是好心提醒，尽一下人q。
陈寅像是不认识张霸一般，将他上下打量一番。
张霸轻轻扇了自己嘴巴一下，“是我多嘴，多嘴了。”
“霸哥你傻了a？怎么当我憨货一样？我寻思吧，平时在你面前，我没那么蠢a。”
张霸苦笑一下，不知如何回答，心头暗骂，真是好人做不得，野娃子莫怪老子没提醒。
陈寅又道：“我T方照火的话罢了。方照火夜里去院子上茅厕，曾与那胡人擦肩而过，看他出了院子，还当是找其他客人的。那时已是青红走后。夜里黑，方照火只依稀从面部轮廓断定，是个胡人。想来那胡人在通宝居待了不少时候。”
“那胡人找过甘麻子？”
“方照火也不敢断定。其他客人以为胡人找甘麻子的，甘麻子的人还以为找其他人的，好笑不好笑？不过，他们各睡各屋，那胡人确有机会悄悄去找甘麻子，行凶之后再离去。”
“为何不抓胡人呢？”张霸不解道，“青红和那人至少都有嫌疑吧？”
“这你就不懂了。城内胡人有几处部落的，还有本地绿洲常住胡人，抓哪一处呢？何况方照火他们根本没看清楚面貌。若无证据，惹恼了胡人，巡逻卫岂不是惹下big麻烦？而且整个城内，胡人是最没行凶动机的。也说不定，真凶就是想到这层厉害，才扮作了胡人。我越琢磨越觉得，是冲着紫眼去的。”
“不会吧？甘麻子一死，紫眼遭巡逻卫接管，岂不是更难？现在我倒觉得，帮他们找出真凶，兴许真能讨得几匹作为回报。”张霸这回改了ko，反而惦记起最不靠谱的办法了。
陈寅狠狠叩了他脑门一下，“你就做梦吧你。除非巡逻卫死光……”
“哎哟……”张霸赶紧捂住他的嘴，“隔墙有耳，少东家谨言a。”
二人回到乡泽楼，陈寅吩咐其余伙计去准备吃食，斜眼看过左右，又将张霸拉回了自己房间，举止颇为神秘。
“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a。这房间，怎么看怎么小。”
“这里可没有血腥气，睡得踏实。少东家又要做什么？”
陈寅按着张霸坐下，难得正s道：“昨晚我在妙贵坊喝酒，me了下城内马贩来历，一半是西秦国的，另一半是北魏的。你说，真凶会不会与北魏有关？”
张霸一时没适应他变化，刚才还在抱怨房间小，突然就一本正经起来，这又要做什么呢？暗地琢磨了下，陈寅的话确有几分道理。
论地盘与国力，big梁最强，北魏与西秦单一个都赶不上，但两国若是合力，big梁也难应付。这十年来，big梁因着地big难管，内部叛乱不断，无暇出手，北魏、西秦趁机默契jao好，三国暂时保得了平衡。据q报，北魏、西秦已有结盟之心，近r便要缔约。所谓备战，就是为此。
其实这天下，原本是big一统的big晟朝，无奈末代皇帝廖璞昏庸无能，地方势力趁机作乱，各地百姓纷纷揭竿起义，成了群雄逐鹿，扬尘肆掠。big晟朝被灭，群雄各自立国，不断tun并，渐渐成了如今的西秦、北魏和南梁之局。这三家，其实各有做天下共主的雄心。
big梁近年渐渐平息叛乱，如此下去，国力更强，北魏、西秦如无作为，迟早会遭tun并。所以两国为求自保，联手起来即是big势所趋。
西秦独接西凉商路，不允他国商贩接入，但允许中转货物出北魏、南梁，却也无可厚非。但私底下，北魏商人也可经过西秦，直接进入西凉jao易。
说来也是与地域位置有关。北魏可经漠北草原，向西翻越三千里进入西凉戈壁。虽然极不划算，却给西秦留下个明面理由，做出封关的样子给南梁看，道是出现在西凉的北魏货商，乃是从漠北草原绕过去的，西秦自是管辖不了。当然，没哪个北魏货商贩子，真会傻呼呼从漠北草原过去，西秦也不可能查证那些私下经西秦的北魏人。
所以北魏的马贩不只一个地出现在摩香驿小城，并非怪事。秦、魏两家摆明要共同抗击big梁。但缔约结盟一事，尚未成行，即便有了，西秦也不可能什么都依北魏。紫眼青驹乃当前重要军资，西秦自是不会拱手让出去。
但是……张霸仍有不明之处，“北魏的马贩子拿不到紫眼，杀个甘麻子有什么用？照甘麻子贪财的脾xin，我若是北魏的，还不如给他个高价，再悄悄转买过来。”
“哟……”陈寅惊讶地看过张霸，“莫非走了一月戈壁，霸哥的脑子进了沙？”
张霸白他一眼，没好气道：“有话直说，别阴阳怪气。”
陈寅笑了笑，轻锤起张霸肩膀，“开开玩笑，霸哥别气。你昨r也看过了，紫眼入城时，巡逻卫的人也在场。马匹数量都有造册。甘麻子哪里敢暗中转卖a？什么结盟联手，西秦定是也存了心眼，不会让北魏做big，图的是与big梁消耗过后，再取北魏。”
“照少东家说法……杀了甘麻子就能取马？”张霸其实还有另一个心思，这怕是陈寅起初的想法吧，却让北魏马贩子抢了先。
“当然是浑水me鱼。这小小驿城，除了秦、魏、梁三方，还有不少胡族人。霸哥也知道，jao易未完前，他们会派人一路押运，也防马匹一开始随生人长途出行，容易生变。这是买卖双方长期来的默契。一旦甘麻子这个最big的买主被杀，所有谈好的价钱即有可能生变。那胡族人与关内人做了多年生意，人也j了起来，说不定正好利用此事，再趁机谈个新价钱。总之，jao易一事会缓上一阵了。”
张霸点点头，终于露出几分佩服，又问道：“那少东家的意思？”
“截胡。你带好银票，我们直接去找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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