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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哑牢（二）
陈寅料定，能领人进入哑牢，花相树绝非闲散皇子那么简单。他以二皇子对二皇子的身份，参与接待狄水儿，又以联姻一事为由，与狄烟、狄水儿走得紧密，表面看似合q合理，又可做掩护，别有所图。
稍显局促一处，便是联姻狄水儿一事。只能说看对了眼，事发突然也无不妥。
那哑牢遍布了多处楼宇，处处有人严加看守，楼外也无任何名牌，初一经过，只觉阴森，看不出做牢狱还是署理事务用。约在正中位置，有一处堡垒似的小屋，全以砖石围砌，约有两丈来高，看来留不下几个人，不知做何用途。
方照火引到东南一座小楼，虽灯火昏暗，里面却打扫得GanGan净净，又无案牍之类文书，想是专供接待用。方照火打开里面一间屋子，将灯火拨亮，显出堂中一副孤零零的木凳，又请他们坐在暗处。
“诸位稍等，我去带犯人来。”
陈寅坐定后，看出堂中虽有灯火，却看不到暗处如何，奇道：“这是专为审讯用的么？”
“正是。哑牢刑房有多处。有的犯人事关重big，前来审问的官吏级别甚高，故而视q况，有这一处还算雅静的地方。当然，说起雅静，也是相对，不比茶坊齐全，各位多多包涵。”
“烟少主莫见怪就是。”花相树挥手示意方照火速去，又对狄烟、陈寅问道：“等下哪位去问话？”
狄烟瞥了一眼陈寅，“你去？”
陈寅拱手道：“那就我去代劳。多谢殿下、烟少主给我机会。”
花相树回礼道：“有劳了。原是我们的事，无论陈郎君问出什么，都是对big秦有功。”
几人等待一阵，外面想起急促脚步声，似有急事。
陈寅心头一紧，这般着急过来，莫非出事了？老头子忠心为国，不吐半字，惹恼了辟Xiee台施加酷刑，他有伤在身，恐是没抗住？那……这个帐非算到杨胜飚、邝小鱼头上不可。
方照火急冲冲进来，花相树不满道：“怎么回事？”
想是觉得失礼，方照火正了正衣冠，躬身道：“禀告殿下，出了个意外。那陈家耀降了……”
“那是好事a，你急个什么？”花相树问道。
“正因为降了，今晚诸位恐见不到他了。他自称可以透露青云司、鬼蜮阁在big秦的一切秘密，要求密见辟Xiee台正卿，未免意外，他还要求见到正卿前，不与任何人接触。事关重big，俞正卿正赶来途中，并下了天字号令，任何人不得见他。我去提人，在地牢外就被赶出来了。”
——地牢？陈寅顿时想到，那处堡垒似的屋子，莫不就是地牢入ko？真正的要犯，其实还在地下关着。
可这又是怎么回事？
陈寅陷入了迷茫。陈家耀平时一副生意人习气，凡事只论本利得当，照此来说，在西秦戴罪立功，自然青云直上。可是……他真会降了西秦么？
花相树又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可对他动过刑？”
“他来便好吃好喝供着，我们的人暂只对他利yo，还不曾用刑，他一直没有吭声。我们曾威胁他，过了今r，明r便是big刑伺候了。约在半个时辰前，他可能看清了局势，被我big秦天威感化，便称降了。还望殿下知晓，他这等重犯，一直有专人布置，一有动静，随时要给正卿、少卿通传。”
狄烟却道：“俞正卿是什么人？不是没到么，殿下还不能先见一下？”
花相树解释道：“俞正卿是门下省侍中，朝廷二品big员，身兼辟Xiee台正卿，直接向陛下负责。我虽是皇子，却不能逾矩。何况他下的天字号令，乃是代表陛下，任何人不得违背，否则视同谋反。这个罪责，我是万万担待不起的。对不住二位，今夜白跑一趟。”
陈寅还不甘心，“那殿下能不能和俞正卿商量下，我们可从中协助呢？谁知道那老贼会不会胡说？”
花相树抹了抹额头，显是难为，“这个要看俞正卿意思，我可以去问问。我来这里，还是给辛少卿打的招呼，他掂量以后，直到晚上才同意。照俞正卿做法，起码要等他先见过，才会考虑带不带我们了。”
“哼……”狄烟甚是不满，愠怒道：“我们好心帮忙，却凉在一边，这是big秦待客之道么？”
“这个……”花相树想了想，又问方照火：“俞正卿什么时候到？”
“应该很快。要不我去……”
花相树摆了摆手，“不用了。烟少主来得不容易，我亲自去和他商量。二位稍等。”
说完，花相树就领着方照火出去，屋内只剩狄烟、陈寅二人。
狄烟冷笑一阵，“看到了吧，我尽力了。你家老头子服了软，说不定把你也扯出来。那更好，你就专心办好羽村童。要不，等下你也降了他们？”
陈寅神s凝重，仔细回味着刚才对话，总想挑出陈家耀诈降的意思。但想来想去，还真符合陈家耀一向做派。老头子年纪big了，何必吃苦呢？唯一的牵挂，就是留在big梁的家眷。
细作一行，信任与忠诚尤为关键，哪怕碌碌无为，顶多当个庸人处之。比如方照火这般，未立寸功，许是与章夺出生入死一番，So了眷顾，还能在哑牢谋个差事。背叛就远远不同了，那是要株连全家的呀。
老头子连马行这般兄弟、甚至他陈寅都能照顾，何况家眷？除非……陈寅想起王世韬曾说，自己混入闽越卧底一事。现在陈家耀投诚的消息，还属机密，又只面见俞正卿，那么接下来条件之一，便是要辟Xiee台在南梁的卧底去保护他家眷了。
世上什么事q都会发生，信任与背叛，本就相辅相成。
“怎么样，考虑好没？还想见陈家耀，我继续帮你。怕见就早点走人，别他娘的婆婆妈妈。”狄烟拂了下衣衫，起了身，“这地方晦气，我可不想久留。”
原地待命？陈寅这时才觉得杨胜飚、羽村童有道理，辛苦一趟，不过竹篮打水一场空。也许还有个可能……他存着一丝侥幸，只简短想了下，并没深究。
花相树那里还没消息，不知道所谓俞正卿来了没有，或是还在jao涉。今晚见陈家耀已不可能，只是如何给狄烟找个台阶下。刚才狄烟发出不满，陈寅也知道并非真心，纯是yayabig秦风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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