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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姐姐（3）

晚上李衣锦又几乎是最后一个下班。她看了一圈，没见到孙小茹，在心里暗笑这小姑娘的理想也不过三分钟re度，才坚持几天晚班就没影了。

正准备下楼出门，李衣锦想了想，还是拨通了孙小茹的电话。翘班也得给我个理由a。她想。

空无一人的走廊寂静无声，电话刚接通，她就听到远处洗手间里隐约地传来手机铃声。

“孙小茹？”李衣锦提高声音叫了一声。

没人应她。

李衣锦往洗手间走，手机的声音还在响，却也没有人接。她心里突然升起莫名的恐惧，小心地推开洗手间的门。

里面空无一人。隔间的门也都开着，手机铃声正是从正对着她的最外侧隔间里传出来的。李衣锦松了ko气走过去，隔间角落的垃圾桶后面地上躺着正在响铃的手机，亮闪闪厚重的手机壳，上面来电显示“李衣锦姐姐”，正是孙小茹的。

李衣锦按断了电话，俯身捡起孙小茹的手机。

这孩子没心没肺到上个厕所把手机丢了都不知道，还自顾自地下班回家了？李衣锦摇摇头，觉得不太可能。反正她住得也近，李衣锦便决定顺路去把手机还给她，然后再去坐地铁回家。

沿路走到上次送孙小茹的门ko，李衣锦张望了一下，试着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声音，似乎连灯都没有开。

难不成还真是翘班玩去了？big晚上不回家。李衣锦腹诽道。

“请问孙小茹在吗？我是她同事。”她big声问了一句。

过了一会，听没有人回应，她便转身准备走。刚走出几步，门开了，露出一条小缝，孙小茹的声音从里面透出来。“姐，是你吗？”

“是a，你什么时候跑的？手机落在洗手间都不知道？我顺路给你送过来。”李衣锦说。

“姐，就你自己？”孙小茹问。

“什么？”李衣锦没听明白，“不是我自己是谁？”

孙小茹这才把门打开，“姐，你能进来坐坐吗？我有话跟你说。”

李衣锦跟着她趟过了堆成山的鞋子，避开了浴室门ko湿漉漉的地面，终于踩进了她自己的小房间，关上门，把旁边厨房散发出的油腻呛人的味道挡在了外面。进门就是cuang，孙小茹拍了拍整齐Gan净的cuang单，说，“姐，你坐。”

李衣锦回头看了看，好像除了cuang也确实没地方坐，不坐也确实没地方站，就不客气地坐下了。

“姐，我跟你说个事……我不知道怎么办。”孙小茹在她旁边坐下来，接过李衣锦递给她的手机，在手里摆弄着，眼神不知所措地瞟向别处，yu言又止，“你答应我别告诉别人。别告诉任何一个同事。”

“怎么了？”李衣锦问。

“……崔总。”孙小茹说，声音低到不能再低。

孙小茹每天都早来晚走，就为了不在家里洗漱，有天下班之后，她看同事们都走了，就拿着洗发水什么的去洗头。但她并不知道，她去洗手间的时候，崔保辉回来拿东西，看到了工位上她还没关机的电脑，她扔在桌上的手机，还有她散落着洗漱用品的化妆包。

她Wan着腰开着水龙头洗头发，洗好之后用Gan发帽裹好头发，转身去上厕所。她进了最里面的隔间，闩上门，脱下裤子在马桶上坐下来。一缕湿头发没塞好，从Gan发帽里掉了出来，她抬起眼睛把它塞回去。眼神虚焦的一刹那，她突然看到隔间闩着的门缝里，有一只眼睛，眨巴眨巴看着她，还亮了一下。

她嗷地尖叫出声，提着裤子跳了起来。

“谁？！”她喊道。

“我a。”外面一个意味不明的声音说道。

“……崔，崔总，你还没下班a？”她结结巴巴地说。虽然她不知道崔保辉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女厕所里，就站在她的隔间门外，她刚才洗头的地方。

崔保辉平时跟她不怎么说话，她也跟着李衣锦她们尊称他一声崔总，以为他就算不是正人君子，至少也不是卑鄙小人。

“这不回来拿东西吗。”崔保辉说。

孙小茹的脑子嗡地炸开，手心瞬间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她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q，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她觉得她死也不能开隔间的门，但崔保辉站在外面，她不敢顶zuang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出去。

“崔总，我住的地方洗头不方便，我有时……就在这洗头。”她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en。”崔保辉并没有要挪动的意思。“你不是在上厕所吗？”他慢悠悠地说，“你上a，我看着你上。”

孙小茹这才看清楚，那只眼睛不是崔保辉的眼睛，而是他的手机，透过门缝，闪着沉默而恐怖的光，盯着她。她不知道它拍下了什么，也不知道他看见了什么，她不想知道。

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要在这个隔间里待到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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