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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腹背敌（上）

那夜的蔹院，落梅如雪乱。

祁寒的心境也如天翻地覆。

她早知祁念笑并非一眼望去那样光风霁月、清冷自持，他的xin格有太多缺陷，他的过往有太多梦魇。他善于伪装，喜欢伪装，但至少他在她面前可以卸下面具，他待她总归是不一样的。

可祁念笑那天的冲动暴行，疯狂，可怕，病态，令她无比陌生。

如果真的爱惜，怎会忍心伤害？

不顾她的意愿霸王硬上弓，那时的他，好像真存了毁掉她的恶念。

祁寒原以为，自己足够了解他，了解他的每一面，了解他最真实的内心。她以为只要她真诚地待他，他们之间就不会有谎言与虚伪。

她真正害怕的，是她从未读懂过他。

她读不懂他。

他对她，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疼惜爱护是假，还是Q掠强占是假？

尊重忠贞是假，还是心计利用是假？

……

祁寒不是个喜欢逃避的人。

但此事，除了逃避不去想，她没别的法子。

人一旦让自己忙起来，就再没有闲工夫想东想西。

近两月来，她在灵枢堂与尚医监两头奔波，忙得焦头烂额。

不是经常想起祁念笑。

灵枢堂那边，先前那个为母求y的书生，又来ton哭着求祁寒救助。他母亲患有痨病，当初亏了祁寒用心诊治，适才救回一条命。这些年来，都需要祁寒不时调整y方y材和剂量，对症下y，书生母亲的病q终于缓解了许多。

这次的y方中，有几味y倒是常见，像是鹿角白霜、贝母、蛤蚧等，这些y材的价格，寻常人家尽管囊中羞涩但也勉强能负担得起，单单是一味冬虫夏草，市面上良莠不齐，上好的产量稀少，价格也昂贵。

眼见书生为难，祁寒倒也慷慨，坦言书生可以赊账，所有价钱先由灵枢堂垫付，救其母xin命要紧。

还有一味棘手的便是铁皮石斛，相较冬虫夏草而言更罕见，她虽委派连柒四处搜寻采购，却也还没得到消息。

尤为讽刺的是，太医院里存储了几十斤的铁皮石斛，堆满了小半个房间，若放到生chao发霉，便扔了换新的。不止此y，什么虎骨、鹿茸、人参、灵芝，应有尽有，豪奢泛滥。

但那是天家资产，自然只能拿来给圣汗服用。

小人物如何与天子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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