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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资本市场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推锅
上午的主题就是开会。
港股项目的标准周会流程，先是点一圈名，然后按照各个条线的工作一条一条过进度，然后重点内容重点讨论。
big部分项目，也不过是一周开一次周会。然而越差的项目，效率就越低，折磨人的花样就越多。暴风项目是差项目中的巨烂项目，公司的领导们仿佛中了奇毒，偏要和各个中介团队开全体big会才能解毒，于是三天两头就要重新开会，把已经说了无数次的事q翻来覆去地讲，不知道浪费了多少时间。
十点整，各方拨入电话会。David 照例拍了公司的马屁后，高效地进入点名回答问题环节，接下来梳理各条线工作进度的事q，就不需要他亲力亲为了。他说：“现在我们来过一下招股书进度吧。A&B 的同事，可以介绍一下目前招股书进度吗？”
乔安正按掉静音，刚要开ko说话。客户那边的融资总监徐瑞ca了进来：“我想说一句a，这个招股书的进度是有点慢了。A&B 的同事，能不能解释一下。”
这还没说话，锅就已经k在头上了。乔安哪能So这个气，立刻解释道：“哎，徐总，没问题。我是 A&B 乔安，那么在会前我们又把最新的中英文招股书传了一下，也附上了之前给公司发过的info清单。目前…”
“那个招股书我看到了，里面都是don在招股书撰写过程中，部分缺少的info和数字回暂时以一个点替代。主席所说的“don”就是尚未填写的info。！怎么回事！”
这个声音很陌生，带着浓重的福建ko音，并不是徐总在讲话。乔安意识到说话的可能是公司董事长。
投行对公司领导发言最为敏感，David 立刻接上了：“董事长您好，我是盛银国际的 David。招股书进度我们和 A&B 的同事也一直在跟进…”
董事长怒道：“我没有问你，我问的是 A&B 的那个什么，那个什么…”
“董事长您好，我是 A&B 的写书律师乔安。”乔安道。
“en，小乔。我一直就听说咱们这个招股书进度很慢。今天会前他们拿给我看了一下，满眼都是don！这怎么能行！这个能jao表指向港jao所首次做出上市申请，需要提jao申请材料及中英文招股书，并在港jao所网站上登载中英文版本的招股书。吗？你给港jao所看什么？看着一堆don吗？”
乔安做事的一般xin原则是不当众催客户。但是被骂到这个份上，也不得不把公司Gan活的人供出来了。她慢条斯理地解释道：“董事长，这些don是我们暂时没有收到的info，有一些是财务数据，有些是公司的运营info，需要公司各个部门的同事配合提供。我们已经给公司传了info需求清单。如果我们收到回复会立刻更新招股书的。”
那边董事长立刻问：“徐瑞！徐瑞在吗？这个什么info清单的事你知不知道！”
这锅一下推到客户内部了，电话那头也是一片兵荒马乱。徐瑞问：“乔律师，您说的这个info清单是什么时候发过来的？我们好像没收到a。”
董事长立刻质问：“是吗？小乔，你要确认发给我们了！”
“稍等我看一下a。”乔安装模作样道：“我们今天上午发的邮件就是转的之前的邮件，是 8 月 25 号发的，就是两周以前吧。这个收件人里确实有公司群邮和主要联络人哈，但是理解邮件Kua境有的时候会有延误，如果您那边收不到可以看我们今天转发的。”
客户那边又是一阵窃窃私语，有人抱怨道：“以后传这种东西能不能不要发邮件，用kk或者微信都很方便a。”
“呵呵，我们有内部要求，不能用我们律所的电脑登录微信，也不能转微信的文件。”乔安Gan笑两声，解释道，“这个要求也是为了保护公司的敏感info不被泄露。”
董事长在电话里big吼：“徐瑞你怎么回事徐瑞！人家律师两周以前！！人家两周以前就把清单给你发过去了。你这边工作怎么安排的，是谁在负责？”
客户那边一片沉默。半晌，徐瑞道：“这个工作我们已经在跟进了。”
乔安面无表q地喝了ko水，继续听戏。
这时不知道是谁，忽然说：“这个清单我们早就回复了a！”
乔安水杯还没放下，差点呛着。她立刻 skype 点击了丹妮，快速写道：怎么回事？
丹妮那边一片沉默。乔安又问：公司说回复了，我们到底收没收到？
丹妮还是不回复。
这个丹妮！总是在关键时候掉链子！乔安刚把那kobig锅丢了出去，怎么那ko锅就像有磁力似的，自己又飞了回来，眼睁睁要k在头上。乔安不能不说话，她清了清嗓子，道：“请问公司这边的回复是什么时候发给我们的？”
电话那头，客户叫道：“上周！上周就发给你们了！”
这下乔安的冷汗就真的下来了。她工作这么多年，很少漏掉邮件。如果公司回复了又没收到，那big概率是公司单独微信发给了丹妮！
丹妮！乔安在心里揪着她的领子，zuang地板，zuang墙，zuang办公室的玻璃门…
然而丹妮在线上装死，乔安也暂时拿她没有办法。她思来想去，在微信联络人清单上划了划，选择林延，点开了对话框。
两人的唯一一次对话是在几个月以前，项目启动和管理层尽调的时候。互相加了微信，林延问了好。乔安客气地回复以后合作，请多指jao。
再往前，两人从学生时代一起的纠葛反复，不知道多少的聊天记录，都在几年前分手后删除了。乔安怎么也不会想到，两人再次相遇，竟然会在一个项目上。乔安是公司境外律师，林延是公司投资部徐瑞手下的左膀右臂。
已经是而立之年，乔安当然不可能把个人感q带到工作中去。但是表面上以礼相待，并不代表她看到林延的名字，内心不会泛起波澜。
曾几何时，她每每想到林延，心里就会百感jao集，波涛澎湃，想起两人相处时他对她的打ya、敷衍、苛责、到最后的背叛，她无法ya抑自己的愤怒和难过。但是随着时间流逝，她却常常讶异于曾经的自己竟然能对一个人产生如此浓烈的爱与恨。再回忆往昔，就仿佛隔岸观火，看着另一个人的爱恨q仇。
这无不提醒她，她已经不再年轻了，而且已经空窗太久。
而林延的头像，已经换成了修图j美的结婚照，新娘漂亮，两人都笑得十分美满。
乔安动动手指，飞快地在对话框中打下一行字。
乔安：怎么回事？你们什么时候回复的？我怎么没有收到？
消息发过去，林延那边立刻开始回复。
林延：我们其实没有回复，董事长在线上，同事怕不好看，撒了个小谎。
林延：你们能不能通融一下？清单我们在准备了。但是现在事太多，又要重组，又要陪着投行尽调。根本没时间搞你们那些问题。
乔安看了，心里如同也一颗big石头落了地。林延虽然和她有过诸多过节，但是往事尘埃落定，两人又在项目上重逢，她觉得对于这件小事，林延应该不会对她说谎。
乔安：没问题。不过我可能会和内部说一下
与此同时，丹妮也回复了她。
丹妮：我还以为我漏掉了邮件！我刚才问了财务小黄，原来他们根本就没回复！！就是因为董事长在b他们，所以想撒谎甩锅给我们！
丹妮：乔安姐！！你要给我做主a！这个公司实在太坑了怎么能坑自己的律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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