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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秋天来临时

擦Gan眼泪，生活还要继续。虽然不清楚奔跑到底是向着怎样的方向，但是乔安固执地相信那一定比过去更好。

她也曾经怀疑一切，在市场最好的时候，在 A&B 忙碌奔波的时候，她明明眼前是清晰的上升道路，却无数次地质疑自己。为什么要工作，为什么要做律师，为什么做资本市场，这么累有什么意义，一切的繁忙又是为了什么。

她现在才明白，原来这种质疑也是一种闲q逸致，是一种奢侈品。

星天这样不big不小的公司，在这样一个市场风雨飘摇的时期开始准备融资上市，乔安感觉自己好像每天踩在浮冰上。她不知道这块冰什么时候会沉，也不知道这块冰会不会化，可是周遭的冰上雪地全都在崩塌，在海面上的浮冰反而显得安全。

所以她也拼尽全力，把每一件事做到极致。

八月份，星天内地总部的领导们来访。一下子呆了很多天。先是参观办公室，接见员工。这种场合，毛琳是一定要表现一番的。而乔安也主动要求作为新员工代表在开会的时候发言。

“李总，陈总，big家好。我是法务部的乔安，我是去年毛琳招来的，现在入职星天还不到一年。”乔安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在某某政法big学拿到本硕学位，之后又在纽约big学取得法律硕士。我过了国内法考和纽约法考，是纽约州持牌律师。”

领导们听得频频点头，有人称赞：“高材生a！”毛琳在人群里很得意，big概是觉得乔安给她长脸了。Henry 也在人群里眼睛亮闪闪地看着她，颇为崇拜。这段时间，乔安察觉到 Henry 对她的感q似乎是有些变化。她偶尔在不经意间就能看到他的眼神，对视的刹那他似乎整张脸就会亮起来。让她想起了丹妮刚工作时的模样。

乔安向来无法和工作中的直属上下级产生感q。所以 Henry 的q感让他有些好奇，但是随即她又想通了。毕竟，在职场上有个不算难看的小上级对他关心备至，温柔体贴，一方面指导他工作一方面开解他q绪，似乎他喜欢上乔安也很正常。

对此，乔安不打算回应，也不打算处理。

“我曾有过十年的资本市场从业经验。在加入星天以前，我在著名美资律所 A&B 担任律师。去年抛下j础年薪两百多万的工作加入星天，是因为我觉得在这里看得到未来。”至于抛下两百多万的工作，到底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这个原因就不提了。反正现在满big街都是失业的人，谁又比谁高贵。

她说得又假又凡尔赛，几个 IR 的同事翻起了白眼。但是内地领导们很吃这一T，露出赞赏的表q。

“加入星天以后，我发现每一天都有新的挑战，我也每一天都在学习新的东西，解决不一样的问题，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地进步。”乔安继续说道，“在刚刚完成的 C 轮融资过程中，我更是有幸和内地的业务、合规、法务等团队深入地接触与合作。境内外团队可以说配合得天衣无缝，每一天都有各种想法的碰zuang，big家毫无保留地分享自己的知识与经验，取长补短。最后 C 轮融资的圆满完成，也多亏了境内团队的支持。我们现在已经在着手准备香港上市，也相信在这个过程中，会和境内同事有更深入的jao流，更全面的配合…”

她的一番假big空的说辞显然是成功的。下了会，老板们聚在一起寒暄。董秘说道：“领导们都辛苦了，今天晚上准备了接风宴，吃完饭后可以一起去唱歌，jao流感q。明天白天有一天的室外团建活动，是我们 HR 部门j心准备的。”

境内融资主管陈总频繁点头，对身边的毛琳道：“毛女士，你是法务部总管？我特别欣赏你们部门，虽然小，但是j。人才质量很高。今天晚上你们务必要出席a！”

“陈总这么说，我们肯定得捧场a！”毛琳说着，在人群中找乔安，“乔安？”

乔安奋力地挤进来，说道：“我在。”

“听见没，今天晚上的活动一定要去a。”毛琳说，“给领导们接风洗尘，好好和领导们jao流。”

乔安晚上本来是要去路易的生r会，但是在各位领导的注视下，也只好答应下来。

领导们来访，所有人都没办法照常工作，不得不花时间进行各种毫无意义的寒暄jao流。晚上在湾仔吃饭，吃完饭后一群人就去附近的 KTV 唱歌。说是唱歌，其实除了领导以外所有人都很拘谨。在包厢里一个个坐得笔直，既不敢唱歌，也不敢说话。领导问了几个问题，就像学生一样局促地回答。

毛琳走进房间，只是看了一眼，就似乎明白了q况。她笑道：“哎？怎么没人唱歌a？没人唱我唱。”

她潇洒地坐在一旁，点了一首《海阔天空》，唱了起来。毛琳的声音一般，粤语也不算好。但是乔安很快就明白了她点歌的用意——公司的副总李总年纪不小，所以既不能让他感觉唱的都是年轻人的流行曲目，完全听不明白，又不能特别有年代感，好像刻意在应和他的年龄。既不能是小q小爱，靡靡之音，又不能是刻意为之的正能量，好像在讨好他。这样看来《海阔天空》倒是蛮合适的，很经典，谁都会唱，既抒q，又不乏歌颂理想。领导们来了兴致也跟唱两句副歌。包厢里的气氛一下就活跃起来。

曲毕，毛琳把话筒递给乔安，嘱咐道：“你也唱两首，我陪李总聊聊天。”

乔安心里一下就毛了——有毛琳的珠玉在前，她唱什么好呢？

她连忙笑着问：“哎，你说我唱什么好？”

毛琳道：“想唱什么就唱什么，今天晚上big家是来开心的。”

“没错，毛律师说得对。”李总赞同。

乔安对着点歌台一阵头big，但是一半的心思却放在毛琳身上。毛琳叫了红酒，给自己和领导们都倒了一杯。她说：“今天不是为了喝酒来，就是图个乐，助助兴。big家随意就好。”

乔安选了经典正能量抒q曲《最初的梦想》，一边漫不经心地唱，一边留意着毛琳和领导们的谈话。

毛琳道：“李总，你知道我们这些人年轻的时候读书读多了，一开始做事q总有不成熟的地方。早些年我也是从律所里出来，当时就觉得面对这么复杂的监管环境，有很多事q，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现在做得久了，也就me清了一些规律。越来越觉得做这一行很不容易。我就想您这样的业界big拿，是不是看这些监管变化、市场动dang，就都已经很习惯了a？”

她先是絮絮叨叨地说了自己的经历，然后还给领导出了题目。乔安为她捏了一把汗，但是领导显然对这种问答方式很喜欢，侃侃而谈，道：“你有这种感觉很正常，不要说你，我现在都有的时候感觉这个事q不好做，不好处理。但是不好处理我们怎么办呢？你说这个监管环境，我就当你说我们一些行业规则，我们预测不到它的动向是不是？它一出手就要ya我们，这个是不能避免的。我们没办法预测。就只能…”

领导一说起来，就是别人再也无法打断的了。这个时候毛琳带着一群小朋友，就只有在旁边一边听 一边点头一边做出崇拜的表q就行了。

乔安心里对毛琳肃然起敬。正走神，手机响了一下。她看见毛琳发来微信：点一两首领导听过的歌

可能是对乔安还不放心，又说：点《爱如chao水》。

乔安立刻照办了。不多久，前奏响起，李总立刻就想被魔杖点了一下似的，叫道：“哎呀这首歌我听过，我还会唱呢。”

“没想到李总这么多才多艺a。”毛琳对乔安道，“还不快点把话筒给李总，big家都欣赏欣赏李总的歌喉。”

“哎呀，别a！那多不好意思。”李总羞涩地推脱起来，“我唱歌不好听的。”

“没事呀，都是自家人，怕什么！”毛琳拿起另一个话筒，“我陪您唱！”

一首经典老歌，竟然被毛琳 硬生生地拆成了男女对唱。李总唱歌确实不太有天赋，但是有了毛琳的帮腔，却也显得有模有样。领导们都开始自我陶醉地唱歌，剩下的小朋友们也都放松下来，开始小心聊天。Henry 紧挨着乔安，q绪上头，兴奋地说这说那，询问乔安原来的工作经历，在 A&B 工作的感So，老板同事客户都怎么样，等等。

“哎呀，我听得都好着急。”一个合规部的同事笑道，“我就直接问了吧：乔律师现在还单身吗？”

“单身a。”乔安笑道，“单身妈妈，一儿一女，前夫找不见了，也不给赡Yang费，只好一边工作一边照顾小孩，生活ya力好bi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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