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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无谓抵抗

警察在第二天早晨才来到犯罪现场，总共开来两辆警ce，一辆冷藏运尸ce。

他们两两分工，流程清晰，动作利落娴熟，

警戒线拉起，拍照取证，搜查证据，问询目击者，最后展开裹尸袋，打包往楼下抬。

流水线工作完成后，他们在楼底站着cou烟休息。

辰年毫不避讳地走上前，big方跟他们攀谈了几句，顺带给司机、警员各塞了包一烟。

没聊两句，他们纷纷上ce，要赶往下一个案件现场，冷藏ce司机把后ce厢门打开，扔给辰年一只马克笔。

放眼望去，冷冻库中已经放了三个鼓起的袋子。

辰年一点儿都不慌张，把挂在袋子上的标签挨个查看，再拉下拉链来确认袋中人，最后原样封好，在袋子头部的地方画了一朵小花。

他跳下ce，司机师傅把厢门锁好，回头拍了拍他的肩。

辰年乘机又往他兜里塞了一包烟，司机点点头，走上ce迅速往警ce离去的方向追去。

烟是顾司远买的，辰年早上一包包拆开，倒出一半，往里各塞了一千元。

西城每天非自然死亡的人数很多，警力资源很少，这样的案件往往得不到重视，备案记录后big概率会被ya到箱底，如果不是连环案件，阿泽也许永远等不到凶手被绳之以法的那天。

这些尸体，在案件复核无误后，可由亲人朋友认领，无人认领的，由市政统一火化。

那些曾经鲜活的生命，在这之后就会像一袋袋垃圾，被堆扔在冻库里等待焚烧，为提高效率，通产是5人一炉。

但鉴于城西这边的工作速度，冻上一年等不到空炉也是常有的事。

“虽然这些烟没办法让他享So单炉，早点火化也蛮好。”辰年如是说，脚下不停，领着顾司远往公寓旁边的公共停ce场走去。

“别难过。”顾司远搂住他的肩膀。

辰年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顾司远一头雾水，“怎么了？”

“我不难过，阿泽还坑过我钱。”

“我以为同是O……”

“现在这个世道，像阿泽一样悲惨死去的O很多，我来不及为千万个他难过。”辰年按响ce的开关，一辆破旧得连后窗都没有的白s轿ce开始闪烁它的后灯。

辰年一声叹息，“这么破的ce，一看就不可能有值钱的东西，还是给砸了。”

他开门，招呼顾司远坐上来，熟练拉手刹启动ce辆，闸道抬杆没完全抬起，ce子就从下面顺利穿了过去。

顾司远在ce上问了一句什么，风噪太big，辰年没听清，顾司远想重复，没想到遇上连续的减速带，ce子的避震不是很好，他差点飞了出去。

“在你面前我真的很无助。”顾司远紧紧抓住副驾驶的侧扶手，“常常会怀疑自己是不是低能。”

“怎么可能。小时候你爸把你当OYang，自然娇贵些，否则说不好8岁就要把你往挡驾驶坐上按了。”

“所以你小时候是被当成AYang的？”

辰年笑笑，问他，“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哦，我是想问，既然你对阿泽没什么太多q感，为什么要为他打点身后事。”顾司远不太明白辰年做事的逻辑。

“为什么……”辰年盯着眼前宽阔笔直的big路，“可能是想凭借一己之力在这个荒谬的世界做一些无谓的抵抗。”

后窗传来的风啸随着这ce速的加快更甚，辰年过耳的柔软头发被风卷起，成为了他的棱角。即使如此，辰年也不会让人觉得尖锐，不管语言所描述的内容是悲伤或是愤怒，他始终都表现得如此平和。

ce子飞速驶离城区，向郊区前进。

出现在视野中的建筑群体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钢筋架起的巨big厂房。

方向盘一摆，他们驶离big路，穿入陡烂的黄泥路，盘桓上山，朝半山腰的风ce驶去。

风力发电机下是一个巨big的平台，此时已经有一辆在那等着。

辰年一个甩尾，将ce停稳。

对方也下ce迎上来，他今天没带ko罩，脸上还有昨天被打留下的淤青。

“段医生。”顾司远有些不好意思，主动打招呼。

“您好。”医生对他们的态度并没有太req，简单问候之后，向山边走去。

辰年和顾司远跟在他身后，沿着他指的方向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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