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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泥潭

霍霁沉从那双平静的眸子里，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他回到桌前，仔细地翻看着苏柠生这一周的作品，还有那些草稿。

许久之后，他轻声喊道，“苏柠生。”

霍霁沉的声音低哑和恐慌。

苏柠生平静地把视线从远处收回，亦如曾经，阳光和树影在他的面容上留下阴影，“en？”

霍霁沉的q绪卡在嗓子里，“过来一下。”

苏柠生乖巧地走到窗边，在霍霁沉对面坐下，只是他的眸子始终没有抬起，“什么事？”

感觉到手背上传来的温re，苏柠生一阵恍惚，差点沉溺于其中，却在那恍惚间清醒，收回了手，“怎么了？”

“晚上有没有空？”霍霁沉急切地问道。

“有。但……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做完，要去做完。”苏柠生不懂得撒谎，也不会拒绝人，只好把实话都说出来。

“我能不能占用你一晚上的时间？”霍霁沉焦急不已。

苏柠生看着这张没有面容和五官的面孔，想要回想霍霁沉的容貌，却发现怎么也想不起来。

好像以前，就从来都没有见过霍霁沉的长相。

“可以。”苏柠生点点头，“可以的。 ”??

他的每张画都是霍霁沉，但每张画，都没有脸。

我是如此的喜欢你，喜欢得畸形，喜欢到不敢把你的面容描摹出来，终于有一天，我忘了你的容貌，忘了你是丑还是美，忘了最开始看到你时是因为什么而被你吸引，可是还记得曾经你爱过我时的语气，还有真实的关心。

人也许就像那些没有穿衣服的雕塑，对世界本该坦诚，坦诚到忘记j因赐予的外貌和身高，以最诚挚的灵魂去面对世界。

但是社会让人穿上了衣服，社会让人有了容貌和外表，让人有了伪装。

苏柠生沉默着。

霍霁沉和涵叔一样，最后，都有了伪装。

那些伪装浓厚得像迷雾，苏柠生看不懂，也猜不透。

只是为什么， 涵叔有了伪装以后，也有了脸，而霍霁沉明明也有了伪装，却没了面孔。

好奇怪，为什么霍霁沉这么奇怪。

按理来说，苏柠生，能看得到霍霁沉那张英俊的面孔才对。

他只觉得很累，累得不想去猜，不再想去感知，只好任凭霍霁沉安排。

今晚，苏柠生始终沉默着。

和霍霁沉一起吃饭，和霍霁沉肩并肩的逛街，然后坐上了摩天轮。

在夜s里，苏柠生望着美丽的城市发呆。

“苏柠生。”霍霁沉轻声叫住了他。

“en？”苏柠生浅浅的应着。

霍霁沉这周在调查以前他被人拐走的事件，可是傅砚涵实在是太聪明了， 聪明到早就把痕迹都掩埋了。

而那些疑似的So害者，死的死，伤的伤，植物人的植物人，失忆的失忆。

苏柠生，是唯一活着的，最后一个。

傅砚涵始终没有下手毁灭的最后一个。

霍霁沉猜到，也许傅砚涵也在期待苏柠生的未来，期待苏柠生会给他什么样的惊喜。

因为现在收集到的所有证据都表明，苏柠生曾被傅砚涵列为残次品。

要处理和毁灭的残次品。

而且，对方似乎已经开始有所行动了。

霍霁沉抓住苏柠生的手，“最近生活中有没有出现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苏柠生cou出手，伸出指尖，指向霍霁沉，“你。”

霍霁沉苦笑。

“这段时间，跟我待在一起，我有很多事q需要你帮忙。”霍霁沉直言。

他说的是真话，也是假话。

真话是他确实需要保护苏柠生，让苏柠生帮助警方破案，假话，是他其实并不希望苏柠生想起来ton苦的回忆，他希望苏柠生忘掉疼ton好好的快乐的活下去，没有他在身边也能快乐而自如轻盈地活着。

霍霁沉一直在暗中保护苏柠生，派人跟着他，生怕傅砚涵像那天晚上那样，突然以寻找j神病院出逃患者的理由把苏柠生给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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