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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另一T规矩

周荣硬着头皮往下写，最后一道题也连猜带蒙答完了。再抬头时，已经是r头西斜，人也饿得有些发昏。

楼上三声鼓响，那个拖长的声音道: “考试毕，考官收卷——”

这一场没问题了。周荣放下笔，看着白雾把考卷带走，便起身去淘米煮饭。刚点燃火，就见一个穿着绯s官服的人走过来，在他面前的狭窄过道上停下，道: “闰字四号，你的考卷有问题，考官让我带你过去。”

周荣皱了下眉，刚要开ko，又顿住了。规则第一条，不准jao头接耳。从进来到现在，他连考官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怎么又能看到贡院里其他办差的人了?

那人眼珠往上一滚，道: “你看看你手里，是不是把弄坏的卷子jao上去了。你快出来呀，晚了就要封卷了。”

周荣低头吹着炉子，看着里面红s的炭火。呛人的烟味钻入鼻腔，将半边脸烤得微微发re，后颈上的寒意却越来越浓重。

门ko那人站着不动，似乎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脸正在往下垮，如同融化的蜡烛般滴入暗下来的夜s中。他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根长戟，有十几尺长，从周荣蹲的地方根本看不到头。那身绯s的官服也开始散发出尸臭，化为一身浸染着斑斑血迹的盔甲。

“闰字四号，”刚才还循循善yo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 “快跟我过去，考官在催了。jao错卷就算落第，你知不知道落第的后果是什么?”

苍白的手攥着长戟的木杆，尸臭味一点点加重，混入飘出的米饭香中。周荣单膝跪在地上，前脚掌点着地，腰背微微绷紧。

见他决意不出来，门ko终于慢慢安静下去，天s也一截一截暗了，眼前的炉火则明亮得近乎炽烈，让周荣所在的地方成了这片黑暗中最显眼的靶子。他ya下心头不安，往外看了一眼。那人的喉咙里咯咯了两声，在他的目光注视下，满是血污的脑袋歪了一下，带着怨毒的眼神滑落在地。

“咚”的一声。

那具披着袍甲的无头尸直直矗立着，和他对峙了片刻，忽然僵着腿往巷ko退去，发出笨重的吭哧声，像是拙劣的yo敌计策。人头在地上弹了起来，越弹越远，追随无头尸而去。它的视线仍直gogo落在周荣身上，随着往上蹦的动作，嘴角越笑越高，眼中涌动着恶意。

是“首身离兮心不惩”那一条答错了。

周荣看着煮好的饭，想起了另一个问题。

他晚上会梦游。

这一回聂臻不在旁边，要是不小心睡着走了出去，就不能回来了。

“本场考试全部及第，”天彻底黑下来时，三楼上那个声音宣布道， “各位举子今夜好好休息，明r考场上再接再厉。”

不知道聂臻现在怎么样了。他应该能全部答对，不至于遇到危险。

还好圣旨跟牛角都在他手里。

吃过饭，周荣解下衣带，将右脚绑在了炉子上。万一真的睡着了梦游，只要脚下牵着炉子一动，就能惊醒过来。他想起楼上那个声音，又担心这样坐着不算“好好休息”，于是把上面的板子放了下来，和下面的板子并在一起，铺好被褥，蜷着腿躺下。

号房里十分狭小，宽三尺，深四尺，一不小心就会把头探出去。头顶是薄薄的木板，二月轻凉的夜风吹进来，带来树梢婆娑的声响。白天过得很快，按道理晚上也不会太久。他此刻头脑清醒，耳朵注意着四周，一边打算着明天要怎么做。

第二场应该是考诗赋。今天没人落第，也说明仙境的要求很宽松，凑合写一些就行。希望不是赋鬼之类的题目。就算有，也要尽量往正常一点的方向写。麻烦的还是避讳的问题，这一场算是躲过了，后面两场之中，一定有一场的题目是犯讳的。

周荣小心地侧下身，忽然听到刮刮杂杂的声响，一缕焦臭味钻到鼻尖。猛地弹身坐起时，才发现脚边的炉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燃了。火苗从中喷薄而出，像是天女散花般溅上两边的板壁，映得号房内半边通红。右脚已经被烧了半边，开始发黑了。

火势蔓延得太快了，烧到的地方开始一阵阵发冷，这股冷意十分沉重，像是有人把一座山ya在了他身上，让他背着往前走。怎么这么冷?连两边的肋骨都像是冻住了，脸上发木，呼吸不上来。

火舌还在蔓延，爬上被褥，将他半边身子都tun没了。周荣在窒息的ton苦中扼住喉咙，想要咳嗽，却咳嗽不出。脑海中有个声音不依不饶说着话，他疑惑地去听，却听不清楚。

“右脚。”

什么?

“右脚!”

烟雾弥漫到眼前的那一刻，他眼前灵光乍现，醒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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