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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院落

入局的前一天，禾月收到了加急网购的女装。

说是女装其实并不恰当，局中是初夏，他买了件深灰s的中xin风衬衣，配上直筒的牛仔裤和一头狼尾假发，气质一秒从温润君子，化作了男女莫辨的忧郁美人。

禾月忧郁得忍不住去找隔壁的谈寂吐槽，发现柯枫也在。

“我们公司什么时候，招了这么一位美人？”柯枫撑着桌子笑他。

禾月被笑得有些局促，问：“柯神怎么会来这里？”

“我有点事q问他。”谈寂拿着两杯茶从隔断后面走出来，递了一杯给他。

禾月很想知道，为什么谈寂问事q，是柯枫主动过来，但他不敢说。

“呃，那我晚一些再来吧。”

“不用，不是什么隐私问题，”谈寂又去倒了一杯茶，“单纯想问问他，局里除了规则，能不能Gon击其他的npc。”

禾月愣了一下，想起昨晚顾流光和自己说的话。

柯枫见他这个表q，笑着问：“King把他的刀给你了？”

禾月点头。

谈寂抓着茶杯想了几秒，看向柯枫，道：“不是说，入局带不了东西进去吗？”

“理论上除了随身的衣物，什么都带不了，”柯枫说，“但有一个特例，如果弈者破过自己的局，且能侥幸从局中，带出某件物品的话，这东西会被默认属于局内物品，可以再次带入局中。”

这就相当于一个可以赠与的局内道具，谈寂想。

柯枫喝了一ko茶，继续道：“当然，能带出物品的弈者非常罕见，况且许多局里，并没有合适的物品，比如小傻子那个，总不能把那本资料书带出来吧。”

疑似遭So人身Gon击的禾月，显得更忧郁了。

“这种物品，什么局都能带进去？没有spical限制吗？”谈寂不相信局中的规则那么宽厚。

“有，”柯枫点头道，“从连局带出来的物品只能再带入连局，反之一样。”

“所以苏梦的局，顾King没有带刀，”禾月小心翼翼的把折刀拿了出来，很宝贝的样子，“可是，从自己局中带出来的东西，不都对自己来说，很特别吗？”

“也不一定，何况这刀在顾King手里，就是个破局纪念品，不如给你拿着防身，连雨的局里除了规则和我们几个弈者之外，也许还会出现其他的npc，其他的npc是可以触me的，所以极端q况下，可以Gon击。”柯枫说。

谈寂靠着椅子里问：“那你呢，破局带了什么出来？”

“也是把刀，那个局非常spical，，而且刀太big了，”柯枫少见的有点尴尬，“一般的局带不进去。”

“big？”谈寂瞬间好奇。

但柯枫立马换了个话题，道：“你的天赋很spical，最好约定一条暗号。”

谈寂愣了一下，盯着茶杯开始冥思苦想。

禾月好奇的问：“就像柯神的冰糖葫芦那种？”

“对，公司里拥有天赋的弈者，每人都约定过一条，”柯枫回答道，“不过像渡灵和顾King那种，天赋在道上人尽皆知的，一般用不上。”

“顾King的暗号是什么？”禾月问。

柯枫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还在沉思的谈寂，摇头道：“你自己去问他吧，那话我对你说出来，像是在耍流氓。”

禾月：“？”

“三楼档案室里，存着公司所有弈者的资料，对内部是完全公开的。”谈寂说。

忧郁美人快乐且开朗的下楼了。

谈寂继续皱眉苦想，属于他自己的暗号。

***

具体的时间，定在了第二天的上午九点，擅长熬夜的谈少爷八点二十起了cuang，梦游般的从衣柜里随机抓了一件短袖T上，ton苦的去洗漱。

二十分钟之后，他打开房门，看到了嘴里叼着包子上来拿东西的禾月。

“早a。”禾月还穿着那身忧郁美人的装扮，分了他两个包子。

谈寂表q麻木的接过来塞进嘴里，回应道：“早。”

禾月和他合租多年，知道谈寂的少爷脾气，回房里给他冲了一杯咖啡。

谈少爷就着包子喝了两ko，感觉略微清醒了一点，看向禾月手里，好几种不同的早饭。

“你这是打算进去之前，先请全公司吃顿早饭？”谈寂问。

“这点哪够全公司吃a，”禾月努力往嘴里塞卷饼，“我想着每次入局，都饿得眼冒金星，不如进去前吃得饱一点。”

谈寂咬着咖啡纸杯发了会呆，突然道：“万一进去的剧q是吃饭，规则还要求全部吃完，吃太饱进去，岂不出师未捷先撑死？”

禾月愣了一下，ti'an着嘴角的酱汁说：“这概率也太小了吧。”

“单纯假??设一下这种可能xin，”谈寂Gan了咖啡，顺了一个茶叶蛋往楼下走，“要迟到了。”

“来了来了。”禾月拎着早饭手忙脚乱。

九点差五分的时候，两人赶到了二楼spical工作间。

其他四人早已准备就绪，柯枫依旧穿着他那件黑s背心，big约是在连局里被冻怕了，这次他的胳膊上，搭了件不薄不厚的外T。

渡灵依旧非常讨厌阳光，他选了一件big号的深s连帽衫，用帽子挡住眼睛，只露出了一截下巴。

新悦则是女装得非常彻底，正红s的旗袍上，绣着金s鸟羽，配上乌黑的盘发和j致的妆容，妖艳但不风尘，美得像个要去走红毯的女明星。

只可惜，特地来送他们的顾流光，看都没看他一眼。

“别吃得太饱，”他帮禾月端着豆浆，“不好活动，而且伤身体。”

“en。”禾月借着他的手，喝了两ko豆浆，把没吃的通通jao了出去。

谈寂吃完了茶叶蛋，靠在墙边闭眼假寐，柯枫知道他这会困得要死，直接伸手将其揽了过来。

“墙不冰吗？穿得这么少。”

谈少爷这会脑子没在运行，头抵着柯枫的肩膀不想说话。

柯枫只好看向连雨，连雨紧张的深吸了几ko气，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机QI开始无声运转，于是白云苍狗，白驹过隙，唯留下回眸的人儿，伫立在时光尽头。

柯枫搂着快要睡着的谈寂，渡灵不肯和活物发生肢体接触，只有禾月对着没有命线的新悦伸出了手，掌心向上，是一个礼貌且友善的邀请。

新悦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顾流光。

顾流光颔首。

金s的命线，连接至回忆的尽头。

***

谈寂在黑暗之中小憩了一会，听到了些细碎的响动。

首先是雨声。

并不算big，像是那种初夏之季，南方特有的梅雨，滴滴答答打在屋檐和枝头。

之后是脚步声，应该有一位腿脚不好的老人，由远及近，将碗筷放到了他面前的餐桌上。

谈寂睁开双眼。

这里像是某个中式院落的餐厅，入局的几人，此时围坐在一张方形餐桌前，柯枫坐在他正对面，禾月则在右手边。

那位老人在主位上入座，眉眼祥和的看向他们道：“午饭要吃饱，碗里的东西不能浪费。”

谈寂：“……”

禾月：“……”

真是小机灵鬼遇上了乌鸦嘴，别问，问就是非常后悔。

“禾月，”早饭吃了五分饱的谈寂，ya低声音咬牙切齿道，“我现在想鲨了你。”

八分饱的禾月夹着自己碗里的一朵西蓝花，表qton苦的说：“不必少爷亲自动手了，我能自己撑死在餐桌上。”

对面的柯枫朝他俩使了一个眼神，谈寂顺着他的意思看去，发现老人身后的餐柜上，big喇喇的贴着规则字条。

「姥姥家的小院·家规」

「1.每顿饭必须吃完属于自己的食物，不能浪费。」

「2.下雨天不可以出门或在院子里玩。」

「3.尽可能避免雨水打湿衣物。」

「4.最好能一觉睡到天亮。」

「5.姥姥的人偶娃娃都堆放在阁楼上，如果出现在其他地方，请把它们送回阁楼。」

「6.姥姥不喜欢听话的孩子去阁楼。」

谈寂看着自己碗里堆起来的食物，又看了看坐在老人身边的幼年连雨，认命的往嘴里塞了一块蘑菇。

他只觉得自己的天赋，在此时一无是处。

其他人也求救般的看向了柯枫。

柯枫轻轻摇了一下头，低声道：“没有时限，慢慢吃，吃不下就看着，别离开餐桌就不算违规。”

众人豁然开朗，边缓慢咀嚼边环顾四周。

餐厅不算big，正中间摆着这张方形的实木餐桌，big约有些年头了，在梅雨季节里，微微散发着木头Sochao之后的味道。

桌上的餐具是一整T的青花瓷，古朴雅致，唯独连雨面前盛饭的小碗不属于此，谈寂咬着个j腿默默的研究了一会，感觉像是白玉质地。

而其他的家具，则是那个贴有字条的实木餐柜，一个落满灰尘的吊灯，和角落里，一副不知为何被绸布掩上的装饰画。

没有出现人偶娃娃，谈寂心想。

这顿午饭，他们硬是吃了快两个钟头，柯枫判断得无误，只要在没有离开餐桌的前提下，吃完碗里的食物，就不会So到规则的惩罚。

在禾月努力将最后一块牛ro咽下去之后，老人终于缓缓站起身来。

“孩子们吃饱了吗？”老人问。

众人赶紧点头。

“吃饱了就去玩吧，下雨记得不要出门，”老人满意的站了起来，“我去阁楼做会儿东西，晚饭五点再吃。”

谈寂第一个起身走到门ko，看了一眼big厅里的时钟，下午两点十六分，距离晚饭不到三个小时。

外面的雨从入局以后就未停歇过，天s很暗，院子里长廊上的地砖微chao，路过big约会有打湿衣物的风险。

这种天气，让谈寂没来由的有些不suang，他皱着眉看向不远处，与渡灵低声jao谈的柯枫。

渡灵的天赋，是个有些可笑的被动技，他的眼睛异于常人，无法看清事物的轮廓和s彩，也不能直视阳光。

却能直接看清，生灵魂识本身的模样。

连雨ko中那个白天出现的规则，无论伪装成谁的模样，都会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柯枫似乎在计划着什么，没能注意到谈寂的目光。

他扭开了视线，盯着窗外的雨点。

新悦埋怨的话语，禾月得知还得吃晚饭的哀嚎，以及连雨对院落结构的讲解，都没能听进去。

直到柯枫终于发现了他，绕了整个餐厅过来，停在了他的身边。

“怎么突然不开心了？”柯枫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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