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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素珊的手好像颤得更厉害了,她明显能感觉得到的那种,她用另一只手捂住那只拿着手机的手,两只手握着,才能不那么抖,她尽量保持语调的平稳,“好的,我知道了,爸爸。”
她刚到 C 市一周不到,家里就出了这种事。
人生总有许许多多数不清的变故,无力改变,只能So着。
何素珊当晚赶了一趟夜ce,几乎要到凌晨了,到家是早上六点多。
她一个人去了火ce站,没买到卧铺,是硬座。
她的座位是靠窗的,可惜外面已经深夜,只偶尔能看到路过城市的点点灯光,再就是长而多的隧道。
每次通过的时候,何素珊都会耳鸣,但渐渐的,她竟开始享So这种感觉,像是灵魂出离的感觉。
她会在通过的时候闭眼,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周围的事物就会像是隔着一层膜,她像是一个局外人在观察这个世界。
夜那么深,但她好像一点都不困,睁着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熬到了黎明。
下了ce,外面起雾了。
整个世界是那种还未醒转过来的沉闷,何素珊突然想到盘古未开天地时的混沌时期,可她其实并没见过真正的混沌时期是什么样的。
但她感觉big概和现在差不多吧,像是连氧气都没有,何素珊感觉快要窒息,她站在出站kobigkobigko地呼吸,雾气集结在脸上,又混着她的泪滚下来。
进了奶奶家big院,是似曾相识的场景。
灵棚已经搭起来了。
只不过这次是爷爷。
过年时明明一家人才刚刚吃过团圆饭,就像在昨天似的,但从此刻起,爷爷与之后流逝的时间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一切都成为了过去式。
何素珊披麻戴孝,流程与上次没有什么不同。
一轮又一轮,像是躲不过的宿命。
因为爷爷一直住在big伯家,家里好久没人住,今天刚生好炉子,整个家冷冷清清,一点儿也不暖和。
何素珊坐在炕上,看着亲人们一个个往回家赶。
进了门,先烧纸哭一通,再进屋。
进了屋,抹抹眼泪,然后开始谈论彼此如今的生活状况和工资q况,好像是一点也不难过。
但何素珊知道,并不是这样,长big了各奔前程,出了这种事q,才能从天南海北回来聚一聚。
等到夜深人静,没人看见的时候,那些隐忍的悲伤才会爆发出来,何素珊亲眼见过泪珠子成串地下落。
何素珊走出门,把收音机打开,放在了供桌上,让它咿咿呀呀唱。
“爷爷,不知道您喜不喜欢听收音机呢?”她自言自语。
没人回应她。
只有风卷起了火盆里的香灰,直jao人迷了眼。
何素珊坐在小马扎上,一张一张往火盆里放纸钱。
爷爷是从台阶摔下来走的,和奶奶一样,半点儿没拖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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