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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阿澜……”娄重云喉头颤抖着说：“对不起……”

我对这三个字已经不置可否，只问他：“王爷，你欠我的，可甘心偿还？”

“甘心……”娄重云红着眼眶：“只要、只要你还愿意接So……要我做什么都甘愿。”

“好，”我说：“既如此，那便从今r起，你事事都得听我的，可好？”

娄重云怔了怔，几乎一瞬间就懂了我要做什么，我不可能提什么非分要求，要他听我的，也无非就是要他好好治伤而已。他没说话，迟疑间，我起身：“不愿意也无妨，生死有命，恩怨两销，王爷自便就是。”

我转身就走，手腕毫无意外，被一把攥住。

“阿澜……”他垂着的眼睫颤抖着，五指攥得我手腕生疼，我抿紧嘴cun看着他，半晌，他说：“……只要你要我做的……我什么都答应。”

明叔自娄重云第一天从战场上下来起，不知苦ko婆心磨了多少次要给他治伤，他实在心急如焚，吵也吵了，倚老卖老骂也骂了，动之以q晓之以理好话说尽，娄重云心如铁石，丝毫不为所动，再后来，老头闹得多了，便连主帅帐篷都进不去了。

而如今我一出现，浑身煞气冷面阎罗一般的娄王爷立时就红了眼，说话连big气都不敢出，老头在旁边看着，一下就抓住了关窍。

他不再对着娄重云多费ko舌，只拉着我描述这几场仗打下来，娄重云每次收兵回营，整个人血淋淋地从马上跳下来的样子。

“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主帅！”老头控诉着：“战场上拿自己的命不当命！回来了也不肯治伤，不让人碰，就那么烂着！东鹘人若知道了不知该有多高兴！”

我面s苍白看着娄重云，娄重云什么也没再说，老头察言观s，权当默许，当即抓住机会来尽他医者的本分，挽起袖子就上手了。

我命外面的人烧了水进来，明叔开始清创，一盆一盆的re水端进来，又一盆一盆的血水泼出去，娄重云终究不是铁打的，那些伤ko早已化脓，皮ro翻开着，我只消看一眼，整个人就呼吸哽住，两眼发昏。

明叔也不知是急的还是气的，毫无怜悯之心，该刮去脓血的地方直接chao着小刀就上去了，我额头出的冷汗比娄重云都多，整个人僵硬着，那把锋利纤薄的小刀每刮一下，我浑身就犀利地ton一下，仿佛是自己的皮ro离我而去。

“阿澜，你别看。”娄重云捏了捏我的手。

我回过神来。

娄重云盘腿坐在cuang边，两肘撑着膝盖，把后背jao给明叔。那一刀一刀剐在身上，他面s苍白，腮颌咬紧，我看着他手臂和脖子迸起青筋，胸ko只觉得一阵阵气短。

“你向来见不得这个，别看，过来坐下。”他拉着我坐到他面前。

其实我也不是怕看伤ko，我见不得，是要看这伤ko伤在谁身上。

“……疼不疼？”

我实在忍不住，拽起袖子给他擦了擦汗。

他看着我面无血s的脸，说：“……越疼越好，疼了心里才能好过一点。”

我不吭声了，明叔在身后接话道：“这个没错，就是要疼，要刮去腐ro，流出新血，才能缝合包扎，不然可是很难愈合的。”

忙活半天，娄重云浑身上下被绷带密密麻麻裹了起来，他已经忍ton忍到力竭，躺不下，就只能那样坐着。

吩咐人做的清淡ro粥已经晾得差不多了，我端过来搅了搅，伸到面前喂他。

他没再推拒，一点一点tun咽着。

“阿澜……”他两眼直视着我，轻声说：“我若死不了，还怎么抵得过你So的苦……”

我未看他，只说：“活着才能抵，死了烟消云散，不ton不痒，能抵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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