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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虽然镇上的年场不可能与京城相提并论，但京城年节时的繁华re闹，我也是整整三年没有体会过了。

娄重云攥着我手，一路慢慢边走边看，不肯放开半步。我转头看他，他接住我的目光，对我笑了笑，周遭来来往往，嘈杂喧哗，我忽然被这人世间的拥挤re闹包围，被娄重云紧握的手和他眉眼间的笑意牵绊住，再也无法聚拢起心神去回想那三年京城的cun节，那个清辉堂里遣散众人，独守一盏孤灯下的清冷寥落的影子。

“怎么了？”娄重云见我眼神怔忪，忙低声问。

我说：“过去三年，你cun节从未去过清辉堂。”

他眼神一顿，我问他：“你都是怎么过的？”

周围人挤来挤去，甚至有小贩用担子挑着活j活鸭沿街叫卖，唧唧哌哌磕磕碰碰。娄重云往四周看了看，拉着我走出人群，拐进一处背人的胡同里，影卫们立即守住小巷周围。

“那三年，我都没有过过年。”

我靠着墙，娄重云低头站在我面前，与我两手紧握，“三年孝期，不能chao办节庆，而我也根本无心节庆……阿澜，”他低声说：“你r子难过时，我也未曾有一丝好过，每到年节除非皇上召见入宫，否则我都宁愿一个人待着……你不信可以去问娄歌，问王府里的下人，那三年cun节，王府里没挂过一盏红灯，没贴一张‘福’字，我甚至没有允许府里给我置办一件新衣。”

我想了想，点头说：“我也是，我也一个人……”

他看着我。

我抿了抿cun，又坦言道：“但我一直都盼着你来，不止是过年，我每一天都盼着你来，盼着那样的r子能出现转机。”

娄重云紧紧攥着我的手，攥得我生疼。

“……是我对不住你，”他说：“你恨我吗？”

我不知该怎么回答，心里也翻找不出个确切答案。

他又低声道：“……你确实该恨我，你该恨不得将我挫骨扬灰……”

我有些无奈：“人一辈子就不能好好过吗？非得不是你把我挫骨扬灰，就是我把你挫骨扬灰……”

“可你待我那么好，阿澜，你待我那么好，而我……”

想来我与他还能有今r，也实属不易了，此刻所有的坦然以对，历经一切之后所有的安宁与re闹，都是一路凄风苦雨，噙着血、蘸着泪走过来的，我身心俱创，伤痕累累，娄重云亦然，我至少守得云开见月明，从此可以问心无愧地活着，而娄重云，只要他心里还有我，只怕这辈子都再走不出这座“亏欠”的牢笼。

我原不原谅，我已不看重，我只知道从真相被揭开那刻起，娄重云就再也不能放过自己了。

我想我真的是太了解他，太了解我的潇阳，所以当初出了那等事，我死活不肯说，因为知道说了，娄重云便会过上这样的一辈子。

我抬手meme他的脸，他看着我，我说：“我这些年来所求不过就是个我爹的清白，和我的无愧于心，现在已经得到了，至于你心里如何，王爷，我帮不上你。”

原谅二字确实轻飘飘可以说出ko，我也未想着要他体味我同样的ton苦，我原想平静离开，但我和他都没能放开手，和离千难万难，把血ro模糊后疤痕错综zhi生到一起的两颗心硬生生撕扯开，更是千难万难。

“你真的打算要在愧悔中过一辈子吗？”我问他。

他眼眶微红，抬头望了望屋嵴上露出的一角青天，转过脸来对我说：“……也许到你真正原谅我那天。”

我说：“原不原谅的事，没人说得准，就算我现在能与你平静相处，也难保以后不会在龃龉时想起过去而对你心生怨愤，这可能会变成我们之间永远无法化解的沉疴，王爷，这样的r子你能忍得了一时，能忍一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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