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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责难

“儿臣领旨谢恩。”

隔着陆修远，陆羡安只看得见言珩近乎瓷白的侧颜，他瞧着那半张难掩诧异，又倔强的脸，电光石火间，陆羡安想起立于那晚屋脊之上，衣袖飘飘一身清冷，眉宇间如聚霜雪的少年。

一语成谶，还真成了谪仙。

“皇上，老臣有话要说。”

平时难得一见的少傅孔有思，Kua出行列，叩首道：“jao不严师之惰，殿下有错，但错不在他一人，老臣So陛下委托jao导殿下，却未能尽到规劝之责，现甘愿与殿下一道So罚，请皇上免了老臣少傅之职。”

颂庆帝听到此处，尚未说话，沈时礼出列而跪，道：“皇上，四殿下尚年轻，遇事难免会有思虑不周的时候，少傅或有督导不力之责，但请皇上看在他不顾年迈之躯，入宫jao导殿下多年的辛苦上，不要责罚少傅，且少傅名满天下，若随意处置，难免会引来朝廷不尊贤，不惜才的诟病。”

赵国舅道：“首辅这话说得有些过了吧，孔少傅是有才名，但若因此就赏罚不明，岂不坏了朝廷规矩？”

由头顶先帝“可为帝师”的判语，连颂庆帝也要尊称”先生”的孔有思jao授言珩，多年来，一直是横亘在言洵，言喻两派心头的刺，赵国舅虽不知颂庆帝今r的无名之火从何而起，但若能借机罢免了孔有思，也算替端亲王扳回一局。

他又说：“皇上，臣有一言不吐不快，四皇子原先在上书房读书时，从没荒怠学业，自从跟随孔少傅学习后，将少傅逍遥山野，喜游历的爱好，学了七八分，一年倒有半年不在宫中。臣不敢置喙皇子，只是觉得这与皇上的期许，相去甚远，所以臣以为，少傅并不合适再做四殿下之师。但少傅jao导殿下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皇上可应允少傅的请辞，但以厚礼相赠，以彰朝廷对尊贤之心。”

沈时礼道：“皇上，四殿下随少傅学习已久，临时换师，恐不合适，臣以为只需少傅从此对殿下严格些即可，当今天下，还有谁的学问能胜过少傅？请皇上慎思。”

赵国舅冷哼道：“沈big人，臣听说你与少傅是同年进士，若是为了jaoq，耽误了殿下，这责任你怕是担不起，况且学问高，便jao得好吗？我看不见的，‘因材施jao’才是正理。”

颂庆帝不耐烦地微皱眉头，道：“好了，朕自有思量。”

他示意忠全将孔有思扶起来，道：“先生替朕呕心沥血jao导皇子的辛苦，朕看在眼里，他也并非全无进步，朕对你是心存感j的，只是先生过于仁厚，是闲云野鹤的神仙品格，确有过于宽厚之嫌，朕就罚你随四皇子一道，迁居朕新赐的皇子府，望你以后严加督导，方能不负朕之所托。”

孔有思道：“臣领旨谢恩。”

赵国舅正yu再说，颂庆帝看着他道：“赵卿，你说因材施jao，朕觉得很有道理，孔先生是学问big家，却生xin洒脱，既不喜约束，自然也不愿约束旁人，言珩正是钻了空子，才终r无所事事。”

他停住话头，看着言珩，半晌后方才长声叹道：“景逸，你虽不是栋梁之材，可朕疼了你许多年，也不愿有一r你成了京里最big的膏粱之徒，丢了朕的脸。”

若不是颂庆帝指名道姓，言珩该以为挨骂的是别人，自己常外出游历，但也事出有因的。

最初的震惊过后，理智逐渐回笼，越来越觉出不对，言珩跪在那里，道：“请父皇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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