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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怀疑

不知为何，言珩平淡至极的一句话，却令陆羡安浑身的寒毛倒竖，不只是担心和怕，还有一丝诡异的感觉，太巧了。

陆家远在北疆，对京里的事不太清楚，何况又是发生在很多年前的事。

陆羡安只是入京前，打听京中势力时，知道言珩的生母刚生下他不久就死了，但奇怪的是，育有皇子的妃嫔，即便生前位份不高，皇帝为了顾及皇子的颜面，死后也会给一份哀荣。

但言珩的生母是例外，直到现在也只是品级最低的“美人”。

陆羡安不用细想，也能猜到其中有不寻常的缘故，自古以来，后宫的女人，要么子凭母贵，要么母以子贵，可这女人即便有个备So皇宠的儿子，自己的地位也没有得到丝毫提升。

这太不寻常了。

他怕触及言珩的忌讳，小心地问：“你母亲是怎么死的？”

“遇刺。”

陆羡安再次震惊，他想过可能是颂庆帝为平众怒赐死，想过可能是打入冷宫后郁郁而终，也可能产后虚弱病死，但怎么也想不到在宫里遇刺这种死法，太匪夷所思了。

好在言珩并没让他继续疑惑下去，道：“据说我出生那年也是天灾人祸不断，三州出现虫灾，民不聊生，父皇下令赈灾，但世家不仅贪墨赈灾款，还变本加厉地盘剥百姓，于是有人开始造反。”

陆羡安点头，他知道此事，因为那年也是北疆最难的时候，查哈部就像疯了一样时时shao扰，他那时还小，几乎整年也难见父亲一面。

“叛乱被镇ya下去，朝中寒门与世家的对立却没平息，”他想了想，否定道：“或者寒门与世家的对立在前，造反在后。”

“然后呢？”

言珩又拿起那根树枝，开始在灰烬上画棋盘，道：“叛乱平定后，按照惯例，总该有个杀头平民愤的步骤，寒门主张严惩涉事世家，这时，出了一个传言，说这一切灾祸皆因有灾星混入宫中，祸乱朝纲，所有的灾祸都是灾星之故。”

他斜斜地瞟了陆羡安一眼，眼波流转，han着戏谑和讥讽还有自嘲，“不用我说也该知道了吧？祸乱后宫的灾星妖孽就是我娘。”

陆羡安觉得他瞟自己的那一眼，也很有妖孽的潜质，仙君的面容偏偏生了灵动如狐狸的眼，很难不让自己心猿意马，但，他不敢说。

“后来对灾星的民怨滔天，盖过了对世家的仇恨，全冲着一个女人去了。”

他的语气终于不那么淡定了，带着尖锐的鄙夷。

陆羡安在记忆里拼命搜寻这个女人死去的前因后果，可惜她太微不足道了，陆羡安想不出任何和她有关的事，除了生了个好儿子。

“百官和百姓都要她死，我其实不记得父皇有多宠她，因为从小到big，也没听父皇提及过她几次，但父皇也没赐死她，因为她有一张保命符，怀有九个月的身yung，即将临盆。”

言珩低垂着头，手里的树枝越画越慢，但“棋盘”却更凌乱了，横七竖八纵横jao错，几乎快看不出他画的究竟是什么了。

“她生了一个皇子，却没有得到任何晋升，然而还是不能平息众怒，在那孩子的百r宴上，宫里混入刺客，她坐在父皇旁边，自己身中一剑，还替父皇挡了一剑，然后死了。后来很多人说，我能得父皇另眼相看，便是得益于她替父皇挡的那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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