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山河图开阵

“季凌纾，我们跑什么？”

江御从被扛在肩上变成了被抱在身前，虽然他四肢健全身上无伤，但季凌纾就是执拗地要这样抱着他，一览无余地露出独占的态度。

江御抬手蹭去他下巴上不知谁的血迹：

“柴荣打不赢我的，再生多少次也没用。”

“……我不想让他再碰到你，包括他的神雾，”季凌纾闷声道，“师尊没意识到么，他和jao手时的眼神就像看到ro的野so，谁知道他又会想出什么恶心的法子膈应你。”

江御抿了抿cun，手指转而抚上他的面庞，

“那你呢？你碰我时不疼了吗？”

季凌纾摇了摇头，“tun下於菟以后，疼不疼的好像也变得不清晰了，像被水淹着一样，总之没那么难以忍So了。”

他big概是已经能够习以为常地用堕薮消解ton感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江御抬眼，“九天神州，莫非圣域，只要柴荣还活着，不论你把我藏到哪里，他总是能找到我们的。”

而且他们也不可能真的抛却这万千于天灾之下民不聊生的生灵。

“这圣神是定然要弑的，”

季凌纾顿了顿，

“但无需你动手，况且没有真正的弑神剑，你也动不了他。”

江御看着季凌纾有些闪烁han糊的眼神，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十分不安宁的预感，他忽然扯住季凌纾的胳膊，定定地看向他，问道：

“什么意思？”

“柴荣由我来杀。”季凌纾回答得果决。

“怎么杀？”江御又问。

“……和於菟一样，”季凌纾不敢再垂眼看他，于是只能飘忽不定地四处落目，“我想靠堕薮把他，把腐坏的那部分天道也都tun噬……”

“不可能。”

江御直截了当地打断他，

“你So不住。tun掉於菟已经是你的极限，不只是你，任何人都不可能So得住。”

“可我想试试，”季凌纾轻轻回握住江御的手，因堕薮变得冰凉的指尖不断细细摩挲着江御那因常年握剑而覆有薄茧的指节，“一开始所有人不也都觉得，我不可能赢得过於菟，不可能掌握得了堕薮吗？”

他说着还将江御又往近处扯了些，带着几分强迫意味地将江御的手贴在自己的胸膛上，触碰着他难以被那污浊潭水和厚重河cuang掩埋的心跳，

“我只要心里想着师尊，就什么都能做到。”

“季凌纾……”

江御的眉心舒展开又皱起，再开ko时嗓音之中也han有了几分几不可见的颤抖：

“千疮百孔的赢不叫赢……不应该是这样的，你明明应该在花坞里，cun和景明，玉叶金柯…”

江御摇了摇头，

“只要再争取些时间，铸出真正的莫Xiee剑并不是问题，在那之前我只要不断重伤他……”

“可他已经能渐渐跟上你的剑锋了，”

季凌纾终是咬牙说出了柴荣真正的可怕之处，

“不是他变快了，而是你的剑在变慢，天道正在一点一点地强行篡改因果，柴荣几乎快cou尽了天地间的神雾来对付你，就像於菟的梦境一样，境随他心而转，我们没多少时间了。”

季凌纾边说边俯下身，属于狼族的尖锐犬齿轻轻硌着江御的手指。

江御闭了闭眼，叹息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消解不了他，一天一天地开始变得像他，该怎么办？”

“我不会让他得逞的。师尊，你信我。”

季凌纾按住了自己脖颈上张牙舞爪的刺青图腾。

“师尊。”

季凌纾轻声唤他，像往常在撒娇那般。

“en？”江御抬眸看向他，察觉到季凌纾碧瞳深处沉沉绵绵没有尽头的不舍时，他心下蓦的一沉。

“等一切结束，我们还会回花坞吗？”

“en。”

“那你别老闷在坞里躲懒了，”

季凌纾接下来一句看似无关紧要的打趣话，只让江御觉得四肢百骸如坠冰窟，感到从未有过的脊背发麻。

他说，

“无论cun夏秋冬，多去外面吹吹风。”

“……”江御顿觉浑身发寒。

他蓦然响起，在被层层术法影响而变得模糊的两百年前的记忆里，季凌纾的母亲季娅消弭之际也曾这样嘱托过季凌纾。

多去吹吹风。

因为在苍狼一族的传说里，离去的故人会化作草原上的风。

季凌纾的后半句话没有说，江御却觉得仿佛已经回dang在耳畔，如同呓语诅咒——师尊，多去吹吹风，免得我回来看你时，找不到你在哪里。

江御骤起，死死扯住季凌纾的衣领，语气里是从未有过的凌厉和急促：

“你想Gan什么？”

“什么……师尊，你在说什么？”季凌纾装作满面残忍的迷茫。

现在的他已经tun噬了於菟，等他再tun下柴荣，这世间一切的祸患和灾厄便都凝聚于他一人身上……

而他无需消解柴荣。

他只要在tun困住柴荣的那一瞬间自爆就好。就像曾经那个恨极了他的木羽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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