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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无依

两个人迅速收拾好自己，马不停蹄地赶到医院。

消毒水的气味扑鼻而来，融玉衍连打了不少喷嚏，而后从书包里找到ko罩带上。

宋寒带着一束郁金香急匆匆地走在医院有些chao湿的地板，前面的融玉衍停下脚步。

骄阳不顾玻璃的阻碍，直直洒在融玉衍的发丝，衬出了些金棕s。

“你怎么还买了束花？”融玉衍指着宋寒手上的郁金香问道。

对面的男生挠挠头，说：“来医院不就要带束花的吗？”

融玉衍没说话。

“我记得你租了个房子？现在还住吗？”宋寒无厘头地来了这么一句。

“一般周末住在外面，周中还是在寝室。”

手术室的门突然被打开，身着白big褂的医生走出来，这场手术已经持续了十几个小时。

那医生看起来有些着急，眼睛不停地在走廊里寻找着人。

“您好，请问是融腾家属吗？”他终于走到融玉衍面前询问道。

融玉衍和宋寒同时点头，然后跟着医生的脚步走到办公室。

“你这个q况有点复杂，现在就是要转ICU观察，big概算了一下一万六千多一天，可以接So吗？”

站在办公桌前的两人倒吸了ko冷气。

“我可以问下吗，big概要住几天？”融玉衍用手将自己支撑在木质桌上。

医生喝ko保温杯里面的水，呸掉茶叶说：“这个也不好说，快的话一两天，慢的话可能……”

“行。”宋寒的声音从融玉衍头顶上传来。

“那你签一下单子。”医生将一张白s的签订单推给宋寒。

笔尖划过粗zao的纸面，沙沙声在六月的声声蝉鸣中格外突出。

融玉衍的目光一直盯着宋寒白s的衣领，办公室内的老式空调不怎么制冷，宋寒沁出些汗，布料紧紧贴在胸ko。

*

正午，融腾被推进ICU室。

宋寒在ICU室外说：“我记得……几年前你爷爷也是这样子进了ICU。”

融玉衍的回忆瞬间拉回到高二。

那一切都仿佛历历在目，熟悉的灯光，熟悉的消毒水气味。

他吸了吸鼻子，忍住哭腔说：“如果爸爸也去世了……那我可真就没有什么亲人了。”

没有亲人。

宋寒几乎没怎么往那个方面去想，他有些恍惚，似乎认为自己身处着充满爱的环境是一种常态。而仔细思索过往的所有事，的确是如此。

他也不是没有听说过融玉衍被赵钰柯发现是tx恋之后被赶出家门那件事。

真的，他So到的爱太多了。

“这些年……爸爸对你好吗？”

融玉衍下意识摇摇头，又点点头。

宋寒叹了ko气，坐在金属椅上埋头看地面，脑补他缺席的这些年。自动售货机发出“zhizhi——”的噪音，惹人心烦。他忽然注意到融玉衍脚上穿的鞋是不久前自己送给他的，挑起话端：“某人不是说不要我的礼物吗？怎么出尔反尔呢？”

说到这个，融玉衍当即炸毛：“作为你的男朋友还不能穿吗？我当时又没和你在一起，和现在的q况不相符好嘛！？”

宋寒轻笑：“可以，必须可以，我的小男朋友在我鞋子上画画都可以。”

出尔反尔的某人轻声“a”了一句，“那不行，好端端的鞋子不能这么糟蹋。”

说完，融玉衍看向ICU室，虽然有一墙的阻隔，但他或许也能看出点什么来。

“爸爸也许不行了……”

融腾自从经营自己的棋牌室以来，就成天成天烟酒不断，连着几天通宵，钱也没赚多少。

果真，五天后，融腾的生命特征不稳定，心率异常。

“家属？家属？快穿防护服进来！”

融玉衍最后一次见到父亲就在那次。

病cuang上的融腾满脸病态，只剩皮包骨。

泪水终于止不住地流，打湿了T恤一big片。

“滴——”

*

暑假。

此时融腾去世刚好一个月。

那些后事j本上也都是融玉衍独自一人chao/办，但葬礼上来的只有几位酒ro朋友，再无其他，而剩下的就是融玉衍的几位朋友。

融玉衍整r待在公寓里，没什么心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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