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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他酗酒，赌博，坐过牢，男女关系混乱。”倪冬不自觉看向杜晓梦肚子，对着还是平坦的小腹想象一番，末了出声说道。

“我知道。”杜晓梦看上去不太有所谓，“我不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好的能轮着我？”

两人站在露台上，深秋里夜风冷瑟，头发被吹得四散开，倪冬收回目光，转向楼下昏暗的街道。

“跟覃厉峰还能有个地方住，他那新房子挺像样，以后走一步算一步，瞎他妈过呗，总归饿不死。他心眼不算坏，也到了这岁数，该玩该闹的都经历过了，再差还能差去哪儿？”杜晓梦紧了紧外衫，自嘲地笑了下，“我这么说你心里肯定笑话我，他不是个过r子的人，但我这样的，能找到差不多点的也就他了。”

倪冬脸上还是一贯的冷漠，眼中却飘忽着迷茫不定，“他要不管呢？”

“不为他，单为肚子里这个，以后我也能有个依靠。你不知道，我这种没爹没妈，吃百家t?饭长big到处漂着的人，特想能有个自己的家。”杜晓梦想象着，满心柔和期待，“丫头小子都好，我都疼，活着能有个盼头。我手上存了点，真到那地步，不至于吃不上饭。”

倪冬没去拆穿她话里立不住脚的设想，心上松一ko气，仅有的一丝负罪感消失殆尽。

“他知道了吗？”倪冬问。

“还没。”杜晓梦心里盘算着，现在不是时候，“不给他知道，等月份big了再说。”

事q超出倪冬预想，但不是坏事，她想。

big概是衣服穿得少，在风ko吹久了So凉，晚上倪冬烧起来，前半夜身体发冷直哆嗦，后半夜浑身涨re，头疼得似要裂开。脚步虚浮走去烧水，水开下肚，躺回去闷了一觉，天亮醒来身上发着汗，人好So了些。

不想天黑身上又烧起来，头重脚轻浑身没力，她强撑着从cuang上起来，裹上厚衣服出门。

换季流感，石塘街南边的诊所满是人，倪冬看过医生，jao钱拿了y，挂上点滴。面前有对年轻夫妇，一个怀抱哭闹不止的婴儿，一个举高输Ye瓶，站着哄了许久，小孩渐渐安静下来，他们顺势坐回座位上。

输Ye架上挂了三big瓶y，倪冬没太敢睡死，眯上一会儿，睁眼看下输Ye进度。再次醒来，她迷糊着眼抬头，y水似乎降到瓶ko处，白炽灯晃眼，看不分明。

刚要起身瞧个仔细，忽听身旁一声，“该换y了，我去叫人。”循声望去，视线与覃成对个正着，他朝她略点了下头，转身走开。

诊所只有一位老医生和一个年轻的帮手，正是忙的时候，小姑娘在给人调雾化机，期间不时有人来找她，覃成是其中一个，他等在跟前，待她手上一空，领去给倪冬换了y。

输Ye室后方角落有两张小cuang，王秀瑛坐在离倪冬近的那张cuang上，手背刚拔了针，捧着杯子小ko喝水。覃成蹲在地上帮王秀瑛穿鞋，等她喝完水，给罩上big外T，拉起帽子，戴好围巾，王秀瑛被裹得全身上下仅露出两只眼睛。

倪冬侧目，看着覃成背起王秀瑛，稳当地迈步往外走，那个护士小姑娘帮着打起门帘，一老一少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

她手上捧着个一次xin纸杯，水还冒着re气，温度稍稍偏烫，病时喝着倒刚好。方才覃成端着两杯水经过，递了一杯给她，一杯给了王秀瑛。

一瓶半y水输进身体，一整杯re水又下了肚，倪冬站起身，自己举着y瓶去厕所，出来见覃成不知什么时候又回来，立在她座位旁。他也看见她，big步走上前，接过她手中的瓶子举高，倒流出的一长道血慢慢返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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