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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41章 第29条 但失败两次也无妨
程醒言的瞳仁猛烈颤了颤，好像被窗外狂风刮得没了依赖，只好死死停靠在他身上，jao织着迷茫和不忍，“你什么意思？”
“没别的意思。”褚晏清的笑意得体，“代替你骂我几句而已，就当帮你出气了。”
程醒言对此兴趣寥寥，“你确实是混蛋，至于后边那俩词还是去掉吧，过生r不想听触霉头的。你只用回答我，你还愿意和我重新试试看吗？”
“你应该早一点问我。”
褚晏清说。程醒言应该在他还抱有希望的时候就和他复合——意思是变回正常人的希望。没准他们现在都能赶上第二轮分手了。
“我得承认，我也很害怕再次失败。所以去年一整年时间，我都在反思当初是为什么和你分开。”程醒言看来是铁了心要b他上绝路，“但我现在不想吸取jao训了。反正人类从历史中学到的唯一的jao训，就是没有学到到任何jao训。与其见我妈介绍的相亲对象，不如自愿跳进前男友的火坑。”
“……一整年？我该说你的反应弧确实长，但你胜在有够执着的。”
“谁让你总来我的梦里叨扰我，来一次我就必须思考一次。是你在故意折磨我。”
褚晏清很是无辜，“真能冤枉人。这和责怪我在你梦里出轨有什么区别？”
程醒言又迫近了些，“谁真的出轨了另说吧，再坏也不过就第二次分手。过去和未来你都不要考虑，你告诉我，现在你想跟我在一起吗？”
心跳声击退了夜晚的雨声。褚晏清知道，此刻他将重新爱上对方一次。
程醒言好像未驯化的马驹，自在，决然，总令他感觉新奇。而他是戴着镣铐服刑的罪人，永远摆脱不了对过去和未来的顾虑，也无法这样轻松地点头同意。
直到一声炸响从窗外暴雨，刺入两人对峙的缝隙里，褚晏清终于找到可以脱身的借ko，如释重负般往窗边走去。在失去玻璃窗束缚的瞬间，瓢泼的雨水Q入房间，不似cun季筛得像面粉一样细腻，这雨仿佛碎石一般，砸在身上有实然的ton感。
褚晏清下意识闭了闭眼。程醒言也循着动静跟来，蛮不讲理地重新拉上了窗，指尖还沾着雨水，又jao叠着k住了他后颈，迫使他再度转过头：
“看我。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褚晏清只得睁眼，“风刮得太big，楼顶悬吊的广告牌砸着谁的ce了，恐怕前窗玻璃和ce顶都得big修。你知不知道保险公司会怎样定损？”
“我现在不想知道。”
“对了，So损ce辆看起来是g省本土的品牌，在本市销路挺广，连剧组租的摆渡ce也是这个品牌。眼下的暴雨持续下去，会有相当big一部分的ce辆需要维修，公司应该提前准备售后方案。我的意思是，我有同事买了这家汽ce公司的股票，我该提醒他及时抛售，后续出现维修相关负面舆论的几率很big，股票恐怕要跌……”
程醒言已然识破他拖延时间的诡计：“明白了，你的实话都是废话。你幸好没去当演员，否则你主演的电视剧注水八十集都算保守。”
褚晏清预感对方又要扑来亲他，率先举手表示投降，顺便向程醒言展示了腕表指针位置：“还有最后一句废话，保证是最后一句：现在已经零点过去十七秒，你应该开始备战三十岁生r了。”
程醒言顿住了，终于扑灭了瞳仁里的光，手指间的力道跟着颓丧下去。褚晏清终于重获自由，但腰椎至腿骨里零散的疼ton点，在他动身时就连成了片，他只能缓慢而笨拙地拖着腿往门外挪。
他能感So到程醒言注视的分量，几乎要穿透他的胸膛。对方只给他离开五步的机会，忽而又从他身后扑来，紧紧箍住他的腰际。
程醒言开始语无nun次，声音渗入他的脊骨，令骨骼里的刺ton都变了形状，涌出浓烈的酸涩感：“你什么意思，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既然不想跟我在一起，为什么还要来找我？为什么不准我me其他狗狗？”
程醒言虽说反应弧略长，但也不是真的蠢货。褚晏清早已料到他那ID没法一直伪装下去，有了，轻轻拍了拍对方的手背，“抱歉。你可以再多骂我几句，或者打我也可以，我都能够接So。”
程醒言骂了句“死So/虐/狂”，但仍缠着他不愿放手。褚晏清只得道：“早点睡吧。剧组明早七点半就发ce去新场地，你还得做掌机。你应该清楚资方一直在催促拍片进度，这也是公司jao办给我的任务。你不要因为睡眠不足出什么差错。”
程醒言仿佛死了半分钟，一点动静都无。终于缓慢挪开停在他腰间的手，似是笑了声，“知道了，我哪敢耽误你的工作。反正还有三四个月就能杀青，等电影拍完，你就再也别来找我了。”
褚晏清表示默许。
程醒言继而道：“你的id，我先拉黑了，眼不见心不烦。世界上任何一只狗狗都比你听话，你怎么好意思待在里边凑数的？”
“你等等。”褚晏清急切转身，隐约听见后腰骨骼里僵硬的咔嚓声响，ton觉如毒蛇般袭击而来，“你留下吧，我不会再给你发消息了，我向你保证。但我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可以联系你……万一，我是说万一需要，你能不能把不许me其他狗狗留下？”
“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不是吗？”程醒言自然不会同意他的恳求，“你到底想怎样呢？或者你觉得耍我很有意思，你莫非是这样想的吗？褚晏清。”
毒蛇将冰冷的毒素注入他的后颈，褚晏清随之用力哆嗦一下。
同样的雨天，同样的争吵，程醒言同样说给过他很多次机会，但他一次也没有把握。记忆与现实重叠起来，他产生了极为恐慌的预感。——对于骨头里的病症而言，最显著的催化剂莫过于chao湿气候。去年为了商谈场地租赁的事，褚晏清已体验过一遭g市雨季的威力，几乎每天都在断续的疼ton中循环。尤其过去一年里他屡次违抗医嘱，病起来越发严重了。
两人的房间集中在酒店同一层楼，距离不过百米，他足足耗费半小时之久。骨骼里的疼ton在拿蛋糕的返程路上就已变严重，此刻更是攀上新的巅峰，脊椎里用断裂来形容还不够贴合，应该是被一截截碾成了粉末，再重新浇筑填入身体。
他可以对此置之不理，但怎么也无法忽略快要飙升到一百五的心率，浑身血Ye都拥滞在左胸ko，心脏已超出负荷，要挤破似地涨ton着。褚晏清猜得到自己是惊恐发作，所幸路上没遇到什么剧组的同事，他顺利用房卡刷开了门。
吃y前照例要做记录。褚晏清再次打开置顶的聊天框，才发觉这周竟只服用过一次镇静y物。他寻思着问题不big，于是一次xintun了三r的量作为补偿，当晚果然陷入昏睡，直到第二天傍晚才混混沌沌地睁了眼。
醒来又是没有光照的夜晚，big脑很容易因此产生时间错乱感。褚晏清只得用手机屏幕的亮光充当光照，准备要依次处理未读的工作群消息，思维却乱得像团搅拌机里的水泥，怎么也无法收束j神。
他原以为是y物副作用，又g单被褥，盛夏时分也渗着冰冷的寒意，怀疑发烧的可能xin更big。他也无法从这片难耐的湿冷中起身，脊柱炎最忌讳长时间保持某个姿势不动，此时腰椎和拿铁钉焊死的钢板无异，稍微碰一碰便传导来剧烈的僵ton。
那就等太阳升起吧——不论和ton楚纠缠的夜晚多么漫长，太阳总会照常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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