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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阿婆的骨灰送到殡仪馆那天是除夕夜。梁诚下午顺路又去宝石山看梁永年和林妙怡。甘一陪他过去，送了两束花，然后一起坐到宝石山边的长椅上。甘一说：“我老母甘兰没有墓，李国栋死后也是树葬，骨灰直接撒进土里了。”

他回香港这几天忽然有点水土不服，感冒戴了ko罩，把自己捂在薄羽绒外T里，说话瓮声瓮气。梁诚看看他，又去看宝石山墓园里静悄悄的墓碑。他问甘一：“那你有时候会不会想他们。”

甘一不回答。他答非所问地开始说：“有一年，big概念高中二年级的时候，我自己出门旅游，坐火ce朝中欧走。在火ce上碰到一个半亚裔的人，他法语说得很好，和我聊了很久很久。半夜我缩在座位上看书，他靠着我拿笔电整理他的文件。ce厢里没太多人，只亮一盏壁灯。我当时想，如果他下ce的时候叫我跟他一起走，我就走了。”

甘一朝梁诚笑笑，ko罩遮住，只露出一对漂亮的眼睛。

他们下山的时候，已近傍晚。最近王义礼还住在梁诚家，甘一在附近找了间酒店住。那天晚上他们约好一起过除夕，但是走到梁诚家楼下，看到乌泱泱的一群人站着。

梁诚拨开人群，看到王义礼靠墙站在一边，叶维廉沉默地站在人群中间。梁诚问：“发生什么，谁给我解释一下。”

王义礼无奈地叹ko气说：“我去医院复诊完，回你这边，叶维廉要跟来。阿超不放心，想载我回来，big家就一起过来了。结果到楼下，你这群小弟又看到叶维廉的ce，冲上来拦。big家就僵在这里了。”

梁诚哑然失笑。他挥了挥手说：“一起上去吃年夜饭算了。”

一群人上了楼。甘一又揪着叶维廉下楼买菜。叶维廉问：“凭什么是我a？”

甘一说：“凭你有钱a，富二代。”

两个人买完菜回来，梁诚和王义礼靠在露台栏杆边cou烟。其他小弟都各回各家吃饭去了。甘一说：“你和王sir是谁先追得谁a？”

叶维廉不响。他把买的新鲜水果放到厨房案板上，不耐烦地问：“切拼盘吗？”

甘一挑了挑眉说：“你会吗，少爷？”

梁诚转回头，正好看见厨房间里两个人，叶维廉动手推了甘一一把，被甘一摁在了案板上。他笑起来。王义礼说：“以前没发现你那么喜欢傻笑。”

梁诚弹了下烟灰。苏丽珍发给他一句：新一年快乐，忘掉种过的花，重新的出发。 梁诚低头回复，他和王义礼说：“去年除夕，我陪阿婆回旧唐楼过的。她，苏丽珍，加我三个人，做了几道家常菜。现在阿婆走了，苏丽珍跟男友回了家，我们和厨房间里那两个傻仔闹来闹去。谁知道一年之内会发生那么多事。”

王义礼说：“对a。” 他低头，声音很轻地说：“其实我自己不愿意承认而已，我很中意阿廉。”

“靠a！”叶维廉忽然在厨房间里叫了一声。甘一搭着他的肩指着他嘲笑。叶维廉j致的白衬衣已经扑满了番茄酱。露台上两个人扑哧一声笑出来，王义礼说：“少爷有洁癖，应该马上要爆发了。”

他走过去，停在餐桌边，说：“我借你件T恤，你先换下来。” 叶维廉深吸了ko气，瞪了眼甘一进了厕所间。王义礼拿了衣服跟进去了。

梁诚朝甘一扬了扬头问：“你在搞什么。”

甘一在厨房朝他招招手说：“开玩笑嘛。今天做了炸猪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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