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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迟迟

李闻虞从卫生间出来，他身上青紫的痕迹还没消退，又重新覆盖上几枚牙印，几乎没什么好ro了。

裴新穿戴整齐，懒洋洋坐在沙发上看着他捡起衣服往身上T，那件白s衬衫的下摆已经被撕裂，布条脱离衣摆垂下来，被他穿上后露出后腰一块白皙中带着红痕的皮ro。

裴新就盯着那截腰看，很细，窄且薄，泛着一点类似于瓷白质地的光，任谁来看，也不得不说是一段很旖旎的腰。

直到那片j肤快要被校服彻底掩盖，他才扫了李闻虞一眼，神s淡淡：“房间衣柜里有衣服，你衬衫破了。”

李闻虞置若罔闻，将校服拉链拉到最高处，把脖颈也遮得严严实实。他走路姿势不太自然，但背脊仍挺得很直，一直到玄关处没有任何停顿地拉开门走了出去，只留下一声震耳yu聋的摔门声。

裴新靠在沙发上闭着眼听着，之后又听见他一瘸一拐离去的脚步声。半晌，喉咙里发出几声细碎的笑。

雨已经停了，街道上ce水马龙，风雪仍旧无处不在，连头顶jao错纵横的电线都覆盖了薄薄的一层雪粒子，冷风像是从五脏六腑里过去的，寒寒凉凉，脸上冰冰的一片。

李闻虞瑟缩了下身子，周围人裹着厚衣服来来往往，没有任何停留。他没有立刻回家，因为实在不想在短时间内将刚刚那个荒诞的世界立刻和家里联系起来。游戏厅的假还有一天，他也不需要去打工，于是进了一家便利店避寒。

里面暖气很足，玻璃窗上蒙了一层雾气，灰蒙之中虚人眼目。

便利店里只有一个中年营业员，big概跟李闻虞的班主任差不多年龄，穿着身蓝白条纹的围裙，带着中年人特有的朴实和善的笑意Wan腰将re牛奶递给李闻虞：“小心，有点烫。”然后继续把身后的货架整理得井井有条。

白炽灯很晃眼，但明亮。明亮的地方总使人安心。

李闻虞坐在窗边喝了一kore牛奶，身上的寒意和疼ton似乎都被抚we了一些，然而一双眼睛还是被re气熏得眨眼，眼尾一抹带着水s的红摇摇yu坠。他揉了揉酸涩的鼻子，苦中作乐地用手指在玻璃窗上留下一行字。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写完他觉得有些好笑，又伸手全部拂去。街道上的霓虹灯透过那点擦净的空白落进来，同时响起一阵短促而又刺耳的鸣笛。

暖空气流动，那点空白的痕迹很快融化成水珠流下然后消失。李闻虞将牛奶盒扔进垃圾桶，走出便利店，也消失在夜幕中。冷风肆虐，残留背后的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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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铃响，学校保洁在打扫道路。花坛里有顽强的月季，还在开，顶着一头白雪，底下是艳红，看起来有种诡谲的薄命感。

任课老师沈极在台上讲着课，不知道谁剥了橘子，jao室弥漫着一股清新的果ro香气。裴新靠窗坐在座位上，一条长腿搭在另一膝头，似乎刚刚睡了一觉，脸上带着点倦意。

jao室里打游戏的打游戏，睡觉的睡觉，支愣起来的脑袋屈指可数，沈极讲得koGan舌燥，正是不耐烦的时候，Gan脆将讲台上的范文甩给课代表：“把这个发下去，你们自己看看吧。”

课代表在睡梦中被委以重任，揉着脑袋抬起头，不q不愿地站起来。

他半眯着朦胧睡眼，一边绕着课桌跟同学聊天一边敷衍地分发着范文，偶尔有几张被风吹着落在地上，也没什么人在意。jao室里仍充斥着不big不小的嬉笑和吵嚷。

不过路过裴新旁边时，他还是老老实实地把那薄薄的纸张放稳在课桌上。

门外有个中年男人叩了两声门，杂乱无章的jao室里各忙各的，只有讲台上沈极一个人抬头去看：“诶张老师，你怎么来了？”

张老师说话时嘴里哈着白气，头发被吹得乱糟糟：“借你的jao材书用一下。”说着他扫了一圈jao室，露出个很熟稔的笑：“这是发试卷呢？”

“不是，”沈极翻了本jao材走过去递给他，脸上挂着调侃的笑容，“给他们看看范文，你们班那‘小李白’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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