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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裴新，”李闻虞静静地看着他，眉目间仿佛盛着一捧没有温度的雪，“你没有像以前一样处处强迫我，或许是因为你长big了，明白这样没什么意思，也不屑于再做这样的事q，那么无论是幻觉还是现实，你把我留在这里有什么意义呢，我们都ton苦。”

他叹了一ko气，看上去疲惫极了：“我感j你，有时候得感j都快要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恨你……我们能不能当作以前的事q全都没有发生过，等你把病治好，我们就都好好生活，可以吗？”

裴新立刻解释：“我不ton苦，跟你在一起我一点都不ton苦！我不想强迫你，是因为我怕，我怕你恨我，讨厌我，远离我，我不想要这些，我只想从你这里得到一点点好的q绪，一点点……爱。”

他说着，眼睛里更像被烫出了红，苦涩和哀求呼之yu出，他试探xin拢住了李闻虞的手：“对不起，我恨自己以前对你做的那些……我不应该用卑劣的手段威胁你，强迫你，我混蛋！但我以后绝不会再这样，你可以打我骂我，把那些伤害全都还给我，我只想求你留在我身边……别不要我。”

李闻虞没有cou出手，脸s却越来越难看，他深吸一ko气：“你把自己折磨成这样还不够ton苦吗？裴新……你知不知道这世界上所有人都应该是平等的，任何关系也都需要平等，无论是朋友还是……爱人。你打我一拳，我还你一个巴掌，难道我们就都不ton了吗？”

“我真的不ton！”裴新慌忙直起身体，“如果能为了你So伤，就算是断手断脚都是值得的……你需要什么，我的钱，我的命我的一切都是你的……我只怕你不要而已。”

即使裴新的面容看上去再真挚恳切，李闻虞都没办法自作多q地认为裴新真的爱他。他们之间的隔阂与差距如同遥远汹涌的海湾，他不会也无法去企图Kua越，更想象不出裴新怎样能够真正去爱一个人。

他甚至觉得眼前这个发烧烧到迷迷糊糊的，会卖可怜耍无赖的裴新，比从前阴郁冷漠着威胁他的裴新更残忍，只会让人忍不住去设想那样的可能xin，即使b自己把牙齿咬到鲜血淋漓都再也说不出伤人的话。

“我确实不需要。”李闻虞咬咬牙推开他的手，“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我没有资格也没有义务来接So你的一切。”

裴新的喉结颤抖着滚了滚，跟着滚下来的还有已经在眼眶里转了很久的眼泪：“你救我，照顾我，甚至关心我的手还能不能继续弹琴，全都只因为感j吗……一点其它感觉都没有吗？”

李闻虞定定地看着他脸上的眼泪，亮莹莹从眼睑一直淌到下巴上，紧接着消失不见，是一颗水珠从生到死的距离。

他想起第一次b迫自己去相信裴新没有那么可恨的那天，是他第一次知道裴新会弹钢琴，也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喝酒，过去这么多年，他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依然记得那天是裴新的生r。

十七岁的裴新喝了酒，就坐在这间公寓里的沙发上，眼神冷淡到说不清是清醒还是醉，懒洋洋地跟李闻虞讲述他的父母，他的家庭。

那或许是平时的裴新永远不会说出ko的，就如同他现在拉着李闻虞说的这些话，因为渴求爱意而卑微到泥土里。

李闻虞一直认为裴新是个疯子，从那之后才big约明白了疯的原因。So伤不会让人发疯，得不到爱才会。

他明白这些的瞬间，一抬头就看见了年少的裴新那双明明冷漠到有些寡淡的眼睛里隐隐约约的银光，如同一面破碎的镜子变成Wan月，失神地蒙着一层雾s。

此时此刻，李闻虞才发觉，原来他一直没有忘记过这双眼睛。

这么长的时间里，千人千面，他再也没有见过相似的眼睛。

人在成长的过程中会慢慢对一些东西免疫，那么在少年时，是极其容易被打动的，有些东西历久弥新，有些东西后知后觉。

李闻虞沉默了太长时间，直觉自己应该立刻说点什么，cun瓣松合却说不出话来。

裴新的眼睛在他沉默的一分一秒里亮起来，眼泪却没停，像是被身体里的烫在往外蒸发出水份，一错不错地试图捕捉李闻虞脸上的每一分q绪。他们离得这么近，近到他一伸手就能抱住他单薄的背脊，可是他什么都没做，什么都不敢做：“……小虞，你犹豫了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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