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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夜幕笼罩了世界后,陈清许久未从屏幕上移开的目光终才缓缓抬起,在他身后,滴滴嗒嗒的脚步声不时响起,他听着从身后传来的脚步,目光里始终有几分无奈。
一个人独居久了,家中突然多出几个人,那可真是满身的怪异。
更不提家里那些杂七杂八到处乱放的非凡材料……
他叹息了一声,听见了身后的少女正在靠近。
他转过头,对方已经洗好了澡,正在擦拭着自己的发梢。
“洗好了?”他看着对方,章听兰的身上穿着一身宽大睡袍,纯绒的睡衣能看出来比她的尺码大上不少。
她的肩膀在睡衣的衬托下甚至只能勉强搭住,可也正是这样,反倒是衬得她的身材意外地瘦弱。
她真的太瘦了,肩胛骨上能看出深陷的骨窝,这好看吗?
陈清皱了皱眉,这感觉有些病态了。
“你多少斤了?”他看着对方,大鹅睡袍下的少女脸色变红。
“怎么了?”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我……我又胖了吗?”
她声音里有些惶恐、有些错乱。
可见着陈清闭上了眼,轻轻摇了摇脑袋后,她才沉沉地松了口气。
“姜警官呢?”她看着陈清,目光在房间里不停打量。
在这间房间里,布局却是意外的整洁。
“她临时有事,要去一下警署。大概……”陈清看了看表:“今晚不一定回得来。”
“噢……”她轻声说着,指尖拽了拽自己的衣袖。
这套睡衣是姜婉替她拿来的,包括和她父母解释的事、还有她父母对今夜住所的担忧。
都是姜婉提她解决的。
“她……很忙吗?”章听兰看着陈清转回去的背影,略有些好奇。
“还行。”可他想了想自己带着人家干的事,又转变了口气:“不……好像挺忙的。”
“你呢?”
“我?”他停下了手上的事。
“还有半年就高考了。”
“是吗?”
他听着,目光在日历上撇了一下。
原来这么快了,原来还有半年就到了大部分华夏学生命运的分岔点。
可他却连这个日子都不记得了。
他想了想,最终摇了摇头:“我应该不去了。”
“不去考吗?”她皱起眉头:“你之前成绩这么好,高考不过是……”
“我得有命活到那天。”可陈清听着,又扫了眼日历,忽然笑了。
“我得能活到那天,我才有资格考虑考不考试。”
他笑着摇了摇头,可他说得普通,听众的心里却是惊骇一片,她看着这个笑得温柔的少年,不知怎地,觉得他身上好像少了份烟火气。
可自己以前怎么不觉得。
她扭过头,看着客厅里灭掉的灯光,看着桌子上剩余的一点残羹剩饭,她突然觉得,原来自己与他是两个世界的人。
“那……那个姐姐呢?”她看着陈清,颇有些八卦的趣味。
“谁?”陈清听着,瞥了眼她头上的步昭昭。
她坐在人家肩上,正巧被章听兰的手指指着了。
“还能有谁。”她面色不解:“就……姜姐姐啊。”
她看着陈清,继续补充了自己的问题而追问:“她和你……是亲戚?”
“你见过我有亲戚?”陈清忽然笑了,又摇了摇头:“伙伴而已。”
“那……也是。”她迟疑着点了点头,又向陈清问:“你……和她有深一步关系吗?”
“深……”他愣了一下:“怎么,你们临危之际,是习惯用八卦缓解压力吗?”
她听着,面色讪讪笑了:“也……没有啦。”
她摆了摆手,半空中的步昭昭正在满脸怪笑。
“我可以进去坐坐吗?”她看着陈清,指了指桌子旁的凳子。
那张凳子是给步昭昭坐着看街景用的;虽然没有这个必要,但……
她坚持如此。
也让这个家中多了张板凳。
陈清扫了眼自己房间里藏起来的非遗物,又思索了片刻后,向着章听兰点了点头。
“嗯。”
她挽起裤脚,肥大的白鹅睡衣有些拖地了,她笑了起来,也确实是好看。
洗透未干的头发散落在身后,青葱少女的美好在她身上展示得淋漓尽致。
如初春般的味道、洋洋洒洒地随着她的一举一动而滑落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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