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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信任
二审开庭的那天,是夏天最炎re的时候。
迟潜又看到了陈槐安,其实迟潜很想亲ko问问他,律师先生说他很想他,是真的吗?
他要是说是,那迟潜就告诉他自己也一样。
他要是说不是,那他就告诉他自己也不想他。
陈槐安是他的镜子,没有月光的时候,总能在黑暗中折s出他内心里最真实的想法,映在他的眸子里,让迟潜总是无路可返。
已经走过一次的地方,再来一次好像也没有什么的了,迟潜站在法庭中央,身后仍然是一左一右两个警察,手上仍然戴着镣铐,但耳边却再没有电风扇呜呜的叫声了。
他额上都是汗,审判长要求他陈述案件经过。
迟潜平静的声音才开始在big厅里回响,可能是话筒太密了,仔细听他声音里都像是在往下滴着水。
“二零一三年十月七r,我……”
邹昀在后面看着有一瞬间的恍惚,他又想起自己小时候在新希望小学的礼堂看表演,那时候迟潜在台上演白雪公主,也是这样被众人注视着。
迟潜好像一直是这样一个角s,看起来瘦瘦小小的,也不活泼,big多数时候都是一个人静静地站着,但就是很难让人忽视他的存在。
以前邹昀总是觉得,人长big了就会忘记小时候的记忆,所以那些从小一起长big的玩伴才会走散,他和迟潜他们分开的那些年他一直就是这样劝自己的,他告诉自己邹昀a邹昀,不要再去想了,反正时间久了你就会忘记了,没什么遗憾的。
但他长到这么big,才终于发现:原来,有些太过深刻的记忆,人是不会忘记的。
而那些人,之所以后来会说不记得这种话,不是真的不记得了,只是慢慢学会了隐藏。
藏得太深,让他们以为自己都已经忘了。
童年时代的那束舞台上的光线其实从来没有消失在迟潜身上,他依旧清晰,依旧明朗,只是聚到他身上的目光变了。
从前那些嫉妒,好奇,羡慕,仰视,欣赏的目光再也不见,渐渐变成了鄙夷,轻视,打量,仇恨,嫌弃。
其实邹昀不确定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让个世界有如此巨big的转变。
他一向不聪明,想到这里,他就打算扭头去问陈槐安,他笑自己居然也有这么信任陈槐安的一天,却又很快顿住了。
侧过头的一瞬间,他好像突然就明白了,陈槐安,和其他人对于迟潜来说最big的不同在哪里——
是心疼。
邹昀不是没有被人心疼过,二十多年以来,他知道自己一直都在渴求他人的爱,为此他谈过许多段恋爱。
他想要爱的时候,就会歇斯底里的去要,也有人心疼他,不过是心疼他的执着,然后施舍一些给他,那就和看小猫小狗着急不会说话一样,是可怜他们。
他知道自己不是想要那种爱,可又觉得爱就是爱,他能有一点就很好了。
邹昀慢慢回过神,又重新看向那个瘦弱的青年。
他就站在那里,都有人时时刻刻心疼他。
他终于知道,自己一直渴求的,原来有些人早就已经拥有了。
邹昀对这一切感到平和,如果换个人的话,他或许会嫉妒,会不满,但他心里清楚,对那个人,他不会。
也许是因为,在他心里,他总还是觉得,迟潜这个人是值得的。
……
此刻他仍然坐在那里,恍惚间忽然懂得了一件事q。
那就是,世界之所以会有如此big的转变,也许是因为他们在童年的时候从来没有见过白雪公主,那个由迟潜饰演的,Gan净的白雪公主。
然而很快,他就听到迟潜说他被人强j过,在六年前。
邹昀有一刻停止了呼吸。
他捂着嘴巴,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眼前很快模糊一片,迟潜的每一句话都在他的脑海内循环反复,然后用一种特别残忍的方式帮他补齐了六年前的记忆。
他的话语甚至算不上是在控诉什么,反而像是十分平淡的在陈述着一件客观事实。
但即便用的词再怎么温和,都掩盖不住事q的残酷xin,所以,听到的时候,还是让人忍不住想发抖。
人共q到一定程度上,原来真的会感到ton苦,邹昀红着眼睛恍惚间想。
他突然不敢再扭头去看陈槐安。
那之后,他就这么一直坐着呆呆地抬着头去盯天花板,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面,没有再关注别人,他是故意这么做的,因为他太没用,因为他知道,有时候太ton苦的事q他总是替人分担不了。
如果迟潜这个时候再说他不是他的好朋友,那他一定会哭着点头。
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好像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浑浑噩噩的低头,看到地上有两滴半Gan的血迹。
而他的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邹简拍他的肩膀,依旧平静的看他,邹昀用手抹一把脸,企图掩盖自己哭了这件事,他很怕自己哭被他看到,他不想听邹简骂他没出息。
可他擦了半天眼泪还是自己涌出来,像发了洪水似的,他就放弃了,抬起头看向那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哑着嗓子,问:“六年前,你就知道了?”
邹简点点头。
“难怪……”
“难怪你后来那么照顾他。”
邹昀再也崩不住了,他带着哭腔,问:“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我也可以照顾他a……”
邹简怔一下。
刚刚作证的时候,他就想起那时候迟潜趴在他背上安we他的那一句话,其实他至今有点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愿意拿自己的ton苦来we藉别人,甚至都算不上是很重要的人。
这对他来说明明是天方夜谭。
可是有些人就是做了,稀松平常。
邹昀问他,他答不出来,这其实是个伪命题,知道或者不知道,照顾或者不照顾,其实都同时带着伤害。
所以他只是说:“可能不想看到你哭成这样子吧。”
“迟潜,他也很珍惜你。”
“……”
后来的邹昀已经不记得了那天的太多事q了,警方证据不足,迟潜又推翻了自己的ko供,立刻就宣布无罪释放了,这明明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q,却没人是笑着走出去的。
但他记得邹简这句话,一直记了后面许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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