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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杀猪
陈云旗带着他的铺盖卷儿堂而皇之地住进了三三家。他霸占了三三的cuang,三三只能去盛晓燕的屋里睡,盛晓燕就被挤去跟爸妈睡了。
从海源县回来的第二天一早,陈云旗起了个早到李老七家接小三三。李老七的三个孩子也都放假回来了,陈云旗去的时候,三个孩子正带着小三三在屋门ko玩。
李老七家的big女儿叫李琴,已经读初中二年级了。老二是个儿子,叫李东,跟最小的女儿李叶只相差一岁,都在读小学三年级。
李东跟三娘长得很像,剃着露出青头皮的短寸,皮肤很黑,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几分跟妈妈一样的沙哑。他正无j打采地面对着家门ko那棵核桃树站着,橡皮筋一头绑在树Gan上,一头绑在他腿上,两姐妹正跳得不亦乐乎。他眼神呆滞地望着别处,手里捏着一架木制的toy小Airplane,十分不q愿困在这里给姐姐和妹妹做道具,又不敢反抗,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时间快点过去。
小三三仿佛认识陈云旗似的,一见着他走近,便“咩咩”叫着跑过来围在他脚边。他俯身把小三三抱了起来,李家三个孩子不认得他,都愣在原地看着他。李琴是big姑娘了有些害羞,李东和李叶倒是不认生,跟着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你是谁呀,这只小羊是你的吗?”
陈云旗光看长相就知道他们是谁,于是笑着点点头问道:“你们爸爸妈妈在家不?”
“在呀!”李东抢着回答,“我们家要杀猪了!我爸爸和妈妈在准备呢。”
这几天山里家家户户都在杀猪宰羊准备过年。一整年的辛苦劳作结束,家里人ko多、条件好些的都会杀两头最big最肥的猪,用来炼猪油、炸酥ro、灌香肠和熏腊ro。西南地区的腊ro和香肠都是出了名的美味,且耐放,挂在阴凉的屋子里被烟熏火燎Gan后不易变质发霉,一次多做些能够吃一年的。
李老七提着水桶从屋里出来,见陈云旗来了,连忙招呼他进屋坐。看到三个孩子还在外面玩,便也唤他们一起回来,向他们介绍道:“这就是学校新来的陈老师,我说的没错吧,是不是长的特别帅?”
李叶拼命点着头表示赞同,从ko袋里掏出一粒水果糖递给陈云旗说:“陈老师,我请你吃糖。”
陈云旗见她客气礼貌的样子便想,在外面读书的孩子果然不一样,怪会来事的。他笑着推托了一下,温和地说:“老师不吃,你留着自己吃。”
三娘见状赶紧从柜子里取出一个纸盒打开,里面装着的是奶糖和巧克力。她抓起一big把糖往陈云旗手里塞,塞完又抓,边抓边说:“你吃嘛,多得很,我的姐姐寄来的。我们吃不惯这个味道,没人吃放坏了就可惜了。”
陈云旗小时候特别爱吃糖,他妈妈嘱咐不让多吃,外公却总是偷偷给他。他每次缠着外公要糖吃的时候,外公就会让陈云旗趴在墙上蒙住眼睛不准偷看,然后把糖藏好叫他自己去找找,于是花盆下面,烟罐子里面,收音机后面——都一找一个准,几颗糖会像变魔术一样出现在那些地方。
陈云旗嗜糖如命几乎到了极端的地步,没有糖就要拿勺舀罐子里做菜用的白糖吃,刷完牙了还要再在嘴里han一颗糖才能入睡。从医学角度上讲这也许是一种生理或心理疾病,后来他的牙全蛀了,他妈妈单位有个开班ce的司机,一见他就喊他小黑牙。
牙疼发作的时候他也捂着腮帮子在地上打滚,嘴里喊着再也不吃糖了,可补完牙回到家不疼了,就又扒在外公腿上哼哼唧唧的要糖吃。
外公有个小柜子,平时锁着,钥匙只有他一个人有。他去世后家人整理他的遗物时,所有人才第一次看见里面锁着的东西——除了一些零碎的旧物品外,还有一big包糖,那些用来给陈云旗变魔术的糖。
那一包糖足足有半袋big米重,陈云旗全部带回了家放在cuang头,每天不停地吃,一直吃到很多都过期了,融化了,变味了才吃完,一粒都没有剩下。
自那之后他便很少吃甜食了。于小松偶尔会在他写作业、看电影的时候突然往他嘴里塞颗糖,或者要求他分享自己下午茶的甜点,他不吃就拿着小勺追着喂他。于小松的生活很j致,他re衷于买各种各样的巧克力和包装高档的进ko糖果,他经常跟陈云旗强调吃巧克力的好处,什么可以提高记忆力a,促进多巴胺分泌a,有助xin福之类的,但从来没问过他不吃的真正原因。陈云旗有好几颗牙都是烤瓷的,于小松便想当然地认为他是因为从小看牙留下了心里阴影,因为他每年体检都要避开牙科,甚至连靠近连牙科的区域都不愿意。
那天在海源县他鬼使神差地买了两块巧克力,后来在关键时刻竟然派上了用场。三三在山顶吃掉了半块,剩下半块有天他顺手给了黄业林,黄业林啃了一ko就扔在了一边,连同把嘴里的也吐了出来,连道难吃。山里孩子几乎吃不到奶制品,更没吃过巧克力这种舶来品,他们觉得奶糖有股腥臭味,巧克力又苦又怪,只有三三倒还吃得惯。
于是另外的一块,陈云旗都拿来投喂三三了。三三坐在桌前正对着数学题冥思苦想不得其解,嘴里忽然被塞进了一小块微苦香甜的东西,他han着巧克力转头望着陈云旗,陈云旗挑起眉毛对他说:“巧克力有助于提高智力,吃了就快写题。”
明明是宠他,还非要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三三嘴里甜,心里更甜,他飞快地解了题,每一道都准确无误,获得陈老师的肯定和表扬之后,便得意洋洋地把脸凑过去,仰着脖子说:“那我还要。”
“要什么?”陈云旗坐在他旁边,放下习题册,顺手刮了刮他鼻尖,捏住他的下巴weng住他的cun,片刻后问道:“是要这个吗?”
三三被weng得眼眶里都湿淋淋的,ti'an了ti'an嘴cun,装作不满地说:“谁要这个了,我还要吃巧克力呀。”
真调皮...我的巧克力味甜心...我的小狐狸...
三娘还在往他ko袋里装糖,陈云旗脑子里想着三三那副俏皮的小样,不知所云地敷衍着,心却早已不知飘到哪去了。他嘴上连连推托说自己不爱吃甜食,把已经装进ko袋的糖又掏出来放回盒子里去,却不动声s地留下了几颗,装在外衣里衬的ko袋里贴着自己胸ko放着。
他本想接了小三三就回去,李老七却非要留他吃午饭。他把杀猪刀装在水桶里,拉着陈云旗往屋后走,边走边说:“急撒子嘛,又不赶着上课,你帮我杀猪,我给你烧ro吃!走!”
杀猪是个力气活,两个人还搞不定,至少得四个。到了屋后陈云旗才发现哑巴和村里的书记盛学文也来了,都撸起了袖子跃跃yu试。陈云旗学着他们的样子脱了外衣挽起袖子,正琢磨着这杀猪究竟要怎么杀,就听盛书记冲他安排道:“陈老师!一会儿你负责拽猪尾巴!”
陈云旗想也没想就“嗳”一声应了,李琴和李叶在一边乐得前俯后仰“咯咯”直笑,逗得陈云旗也不明所以地跟着笑,疑惑不解地问:“怎么了?什么这么好笑?”
李琴和李叶你看我我看你,似乎在用眼神jao流着究竟该谁去向陈老师解释这件好笑的事,最终李琴抿着嘴说:“陈老师,揪猪尾巴都是小孩子的任务,他们在逗你呢!”
原来如此,陈云旗恍然big悟,盛书记被拆穿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冲他讪笑几下,继而委婉地说:“开玩笑的哟陈老师,别生气哦。”
陈云旗一点儿也不生气,他十分豪suang地说:“我没杀过猪,各位都是我的前辈,在下这就Sojao了,这猪尾巴理应我负责拽,保证出s完成组织jao代的任务!”
一切准备就绪,李老七和哑巴率先进了猪圈。他们的目标是一只膘肥体壮的big公猪,虽然看着笨重缓慢,但实际横冲直zuang的很不好抓,需要先把猪驱赶到死角再放倒,绑了四肢再抬到猪圈外的空地上宰。
哑巴一看就是高手,李老七嘴里“呦呵哟呵”地把那头So了惊正到处乱窜的猪赶到了圈门后面,他便不声不响地跳起来骑在了猪身上,李老七见状连忙伸手拽住猪的前蹄,转头对着陈云旗喊道:“快,上!”
话音刚落,盛书记脚下生风一个健步奔过去,帮忙把猪的后腿也按住,陈云旗紧跟着跑过来,对着猪屁股忙活了半天,才好不容易抓住那左右乱甩的细尾巴,连忙使劲儿拽着不让它逃离。
big公猪只挣扎了几下便绝望地接So了命运的安排,摊着不动了。哑巴从猪身上翻下来,捡起粗绳把它五花big绑,几人合力把猪抬了出去。
李老七对陈云旗伸出big拇指:“尾巴拽得不错!跟李东水平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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