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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阵散契成

睡光深境内。

众人对付完尖角魔鳄后就地安营扎寨。

夜里，月轮隐，星子疏，凉风飒飒。

big部分人已歇寝，篝火旁韩肆还在守夜。

五拾困懒地蹭进人衣里，思绪飞过现实抵达遥远的梦境。

段奕抱了一些柴过来也坐下，与他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

“你很像一个人，”火光下段奕脸庞轮廓柔和，纤长低敛的睫像落瑶谷丛生的幽兰，在下眼睑投了层阴影，他往火堆丢了根柴维持将熄的焰火，“像那位算命散修，韩笙。”

韩肆心弦微动，手放上柴尾调了调火堆内部以便透风，低嗓清越：“你认识他？”

段奕点头又摇头：“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更准确说——我见过他，那位传说中的十九冠世之一，但他，没有见过我。”

“什么时候？”被go起了点兴趣，韩肆看向段奕：“方便讲讲吗？”

那人凝眸，瞳目映着跳跃的火，忆起曾经：“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江湖上有个门派叫往仙舟，不幸被轩城李家灭门，韩笙尤为愤怒，那天他坐在轩城门墙之上，质问来边防巡查的李城主，他说‘为什么要滥杀无辜’，也是那时，我在底下和一群百姓知道了他的事，原来，往仙舟的无辜之人里有他的亲弟弟。”

韩肆第一次知道这些事，藏袖的手暗自攥紧拳头：“然后…怎么了？”

“他是拿刀剑来的，为的是报仇，”说者此时神q有些奇怪，“可是，尽管李家丧心病狂灭了一个门派，李家之后所做的全部好事却使得百姓齐齐拥护他们，…一人跪，百人跪，千人跪，一城百姓恳求韩笙不要杀衣食父母，并愿意以命相抵。”

多年前，有人为报家仇找上仇家，却被缚于黎元的请愿中。

不是功过相抵，而是功big于过，轩城李家的存在，更造福万民。

“最终韩笙放下刀剑，带着满心失望离开了。”段奕说完，拍了拍韩肆的肩。

少年消化半晌，“你也觉得应该这样吗？”

段奕闭了闭眼，转移话题：“屠杀往仙舟的真凶另有其人。”

他张目，与韩肆惊疑眼神对上：“重新做个自我介绍，我是段奕，段哲之弟，韩澈同门。我，来自往仙舟。”

…

五拾似乎梦到了故土，灵魂跌落于两万年前的幽境溟海。

小白团跌到一条游鱼身上，庞big游鱼缓慢优美地跃动海面，水波击起几千里，五拾摔得趴伏在鱼背上，晃了晃晕眩的小脑袋，抬头，视线广远处，九万游鱼竞相浮水嬉戏。

游鱼在水也在天，没一会儿，一些就振翅去了云空玩耍。

五拾的族人，那些奚妖也坐在游鱼身上，任其带着领略水空风光。

五拾眨了眨圆眼，爪子拍了拍自己身下这条游鱼的背，它立马会意，飞游到高空，再从高空坠降，一接触水面，水空倾覆翻转，抵至幽境溟海的另一空间。

游鱼越变越小，小到和奚妖一般模样，奚妖跳下落在镜面上，这里无穷宽辽的海面凝作琉璃镜。

茸茸尖耳的铃铛清鸣不休，奚妖边往前走边说：“我母亲嘞？”

然而，身后没有声音，它一回头，看见迷你版游鱼已消散。

果然梦是稀奇古怪的，要是放在现实，它的专属坐骑可乖了。

五拾嘟囔着，回过脑袋，望向眼前奚妖一族的居所，目穿楼宇，扫了一眼自己的窝。

四爪贴地飞奔过去，推开家门。

窗前竹影摇新绿，檐下黄莺出旧曲，不见故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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