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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月半双影始jao心（下）

“你Gan嘛？”沈成康上前一步，攥住梁弈的手腕。

梁弈手腕一颤，赤鳞灵巧地逃开了去，“big都子民就是这赤鳞活下去的水，而你就是这一捧，离我最近的这一捧。造化弄人，命途坎坷，我已经没了山川河流，也没了翠荷池塘，现在逗留在这方圆木海间，或许哪天就要摔在泥淖里挣扎最后一ko气，但我要你做我最后一捧水，我活下去的最后一道屏障。你明白吗？”

沈玉也曾告诉过沈成康这番道理，但从梁弈这里听到却又是另一番炽烈zhi味，目光灼灼地看着梁弈，“我···”

梁弈翻身跃上院墙，苦笑着说，“我们谁都离不开这里，也不能离开。”

沈成康望着梁弈伸出的手，也一跃而上，两人并肩而坐。

月华如水，洒落宫墙之上，映照着静谧而深邃的内宫。

宫室连绵，楼台隐约，玉石路面在月s中泛着淡淡的银光，如同绿毯上的一条玉带，伸向无尽的夜s中。红墙金瓦在月华照耀下，犹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花木若隐若现，花香淡淡，随风飘来，夜s中，一群夜鸟惊起，掠过宫墙，向着黑暗的北方飞去。

“夜月明千里，宫墙似银chao。”沈成康突然想起这句诗来，只是不知道这番平静的模样还能维持多久，但此时此刻，他深深感觉到了生命的红线已经将他牢牢地羁绊在了梁弈的掌心。

“如果不是生在沈家，你想做什么？”梁弈望向虚空，不知道在看向何处。

沈成康suang声一笑，“那老夫子年纪老、心眼小，但话却有几分道理，如果有来生，我宁愿自己中科举，走仕途，做文臣。”

梁弈扬眉跟着笑起来，“我以为你不屑那些文臣呢。”

沈成康嗅着隐约的水汽，“我说了你别生气。”

梁弈很清楚沈成康骨子里的桀骜，“你说出什么惊世骇俗、big逆不道的话，我都不会觉得惊讶。”

“文官之笔，为武官之剑指明方向；武官之剑，为文官之笔提供保障。可那不过是当皇帝理想的画面，如果真的文武兼治，big都何故走到今天？”沈成康面s露出一丝凄然，“今之文官，动嘴之间，即可让前线武将粮草不足，使勇士战死沙场。他们koko声声为国为民，实则为一己私利，相互go结，结党营私，置国家安危于不顾。更有甚者，上言皇帝，罗织罪名，使贤能之士han冤莫白。但朝政之得失，不能已于言。我未拜官，但生在武将之家，说话算不得公正，但坊间不也有不少流言，说沈家父子拥兵自重的吗？”

梁弈看着沈成康敛在黑暗中的侧影，沉默了半会，严肃地说，“在big都之前的诸多朝代，每一位皇帝都是重视武臣高于文臣。但big都建国之后，文臣之风便开始蔓延开来。先帝用分权和制衡的方法彻底消除了文臣在制度上的威胁，然而也正是因为重文轻武，导致了冗官。我也不知道这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到底是好是坏，毕竟，先帝在时，做到了乾纲独断的境界，也许错不在文武，只在于运用吧。”

沈成康也谈起了自己的看法，“先帝带兵领将出身，明白武人的弊病，为了巩固江山，任用文臣，无可厚非。但现如今，行兵打仗配有监军，以防止叛乱，打仗期间还必须按照固有的阵图去排兵布阵，战胜且罢，若是败了，武将轻则降职，重则杀头。如此一来，武人放不开手脚打仗，战事自然输多胜少。武臣拿生命为了这个国家，却因为骁勇乘胜要被猜忌，因为惨死沙场被判无能，就算等到太平盛世，他们也会被扔在一旁，当作无谋莽夫。先帝制衡了文臣，用之放心，却信不过武人，连民间都常说做人莫做军，做铁莫做针。如果不是李唐来犯，先前不管将军在战场上立了怎样的功劳，班师回朝之后都不可能与朝中相同品级的文臣并驾齐驱。一个将军带兵数十万收复十六州，也比不上一个文人科举中榜来的荣耀。”

梁弈也明白这其中的变故，李唐来犯之前，big都的男儿早已渐渐失去了尚武j神，多数人都不会像前人一样苦练武术和兵法。相反，big多数男子则将自己没r没夜的泡在书中，r复一r年复一年的苦读，只为了能够有一天走上科举之路，能够金榜题名，光耀自家门楣。

梁弈叹息道，“这种崇尚文学的治国方法，曾经保证了big都的王权安稳，却也让整个国家的男子变得肩不能抗手不能提。所以这么多年，每次李唐来犯，我们就一次次运送物资割地赔款，以求国泰民安，连李唐也发现了我们战力不敌。这次，他们还会善罢甘休吗？”

沈成康沉声说，“经历了这么多次屈辱的失败，我们也该醒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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