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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蝼蚁

“既然你已经猜到了，也就不用再来问我”

闻言，柳怀澈缓缓道：“好端端的，放着皇粮不吃，怎会做着刀koti'an血的生意？”

“皇粮？”，苏铭长像是听见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闷笑起来，宽阔的肩膀也随之抖动。

柳怀澈紧盯着对方对的表q。

荒谬，讥讽.....以及....沉ton，眼角似乎笑出来眼泪，在牢房内格外刺眼。

“若有内q，你直说便是”，柳怀澈说道。

忽然，苏铭长止住了笑声，转头看向老房那扇狭窄的窗子。

月光从外面漏了进来。一束遥远圣洁又飘渺的光亮，似乎照到了这里，却又冷冰冰的，与阴暗chao湿的砖石融在一起。

良久，苏铭长说道：“天上的事，凡人岂能置喙，钦差big人，你且拿着我的首级加官进爵去吧”

他语气很慢，很平缓，却有些微微颤抖，言语间却在深而缓的呼吸着，像是在平复j神上的某些ton苦。

柳怀澈望着他，神s平静又笃定：“天上还是地下，总要说了，才知道有没有办法”

那样宽和慈悲的目光，似有抚we人心的作用，苏铭长缓缓开ko，将陈年往事摊在月光下。

——

去年秋天的中州，像是落入了一刹那生灵涂炭的噩梦里。

微薄的收成使big家苦不堪言。街上的粮价涨了又涨，饿极了的百姓将儿女卖掉，换来的银两也只够买上两斗米。

米面的价格比人命还要贵。

但是这有什么办法？

中州big旱，导致秋季颗粒无收，朝廷的粮税已经一降再降。

中州各地也纷纷开放粮仓，将粮食分到百姓手里，但是府衙也穷，分到百姓手里的粮食也不过是几r嚼用。

这是天灾，便是朝廷也没有办法。

中州各处山上的野菜和草根都快要被挖光了，百姓们面黄j瘦，不知饿死了多少人。

这灾年到底是波及到了军营。

军中无粮，主将便将粮饷折银发他们。但是发下来的银子，单是买麸糠都不够填饱肚子。

到了年底，更是连麸糠都买不起了。苏铭长手下的士兵活活饿死了六十九个。

六十九寨的牌匾，一笔一划都是他手下兄弟曾流淌而出的血。

柳怀澈静静地听苏铭长说着，说到此处，堂堂八尺男儿竟然忍不住cou噎起来。

他说，最后饿死的兄弟是他的同乡，是当年一起投军奔前程的。

他临死的时候，攥着苏铭长的手，将锋利的匕首塞进的手里，让他割下自己的血ro来，Yang活自己，Yang活其他同袍。

可他枯瘦的皮肤下只能me到硬邦邦的骨头，哪里还有ro。

那天，皮包骨的苏铭长提着匕首冲进了主将的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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