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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大厦,“大富”投资公司办公室内。
一个中年人放下电话,看向坐在办公桌对面的莫青。
莫青微微一笑:“犀牛那家伙虽然一身毛病,但收了钱一定做事。不会让小庄先生失望。”
“你也一样。”
中年人不阴不阳:“小庄先生最不喜欢被人骗,如果这次做不好,就不要指望有机会为傲世做事。小庄先生现在沙捞越,回来的时候,希望听到好消息。”
“当然。不过我不明白,小庄先生要的是严少筠,对付陈彦祖做什么?”
“小庄先生做事需要向你解释么?”
中年人语气里满是不屑。
莫青朝中年人一笑:“是我多嘴。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了。”
“别急着走。”
中年人叫住莫青:“二十万对小庄先生来说只是小意思,不过也不希望扔进海里。小庄先生第一不喜欢别人和自己抢女人,第二不喜欢陈彦祖帮严少筠。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怎么帮,但我知道有人对小庄先生说,严少筠打官司全靠陈彦祖帮忙。只要解决他,严少筠就做不成大状。现在是不是明白有多重要?”
莫青若有所思,点头应声:“这样啊……”
“那你的计划到底有多少把握?”
“犀牛为父报仇,怎么做都不算不对。只要他们夫妻出来,我就有把握让他们粉身碎骨!陈彦祖是他们儿子,到时候一定会帮老爸老妈,自然也逃不掉。”
“真的?”
中年人眼神里充满怀疑。
莫青胸有成竹。
“人的忍耐有极限的,就算自己可以忍,一旦女儿出事,肯定没办法忍。到时候一定重新召集人马找螃蟹算账,等到他们干掉螃蟹,外面就会知道,雌雄双煞重出江湖……只要他们这么做,当年的恩怨马上就会算清楚。我们江湖人有自己的做事方式,小庄先生不便解决的麻烦,对我们来说,算不上什么麻烦。如果不是这样,也用不着找我们合作对不对?”
陈家夫妻并不知晓,自己已经被人惦记上。
他们的注意力,还是放在进兴的官司上。
等陈彦祖回来,就忙着对他说明情况。
得知情况的陈彦祖,并没有感到惊慌,反倒是一阵释然。
“兴达公司是进兴搞出来正行生意,打死人的是进兴龙头凌坤女婿?这倒是可以解释清楚很多问题,怪不得贱人王会怕成这样。”
事情进展和自己想象差不多。
肯定是贱人王通知进兴,官司转给自己和严少筠做,对方才派夜叉过来。
表面上是撑场,实际上是逼迫,不给己方拒绝余地。
江湖就是如此,人情债比钱债更难还。
对方先帮了忙,再说拒绝这场官司,在道义上就站不住。
即便在糖水铺不签那份合同,这时候也得签。
既然知道幕后是谁,也就没那么紧张。
不过两夫妻的态度并未因陈彦祖的松弛状态就变好。
佘美兰提醒儿子:“你不要看不起进兴。进兴的小弟不算多,可论实力就很难说。即便号码帮、和联胜这些大社团,一样不敢小看进兴奋。毕竟大多数出来混的是凶,佛堂坤是疯的!”
陈剑辉也同意老婆观点:“你老妈说的没错,佛堂坤不是一般角色,你年纪小不知道他有多厉害。当年伱外公在世的时候,对他也很忌惮,这次真的是有得麻烦。”
进兴当代龙头凌坤,原本花名烂命坤。
那时的他在码头当苦力,人迷信的很。从牙缝里抠出几个钱去看手相、批流年,结果几个算命先生都说他阳寿比普通人短得多,是标准烂命,很难活过三十岁。
连续三次得到同样结果之后,凌坤一言未发从卦摊离开,提了刀就去把平日压榨自己最狠态度最凶的工头砍成残废,跟着带上一帮苦力兄弟,拜在进兴一位红棍门下。正式踏入江湖路。
从那晚开始,码头少了個勤劳本分的苦力,江湖多了个凶人。
凌坤认定自己命烂活不久,只想在有限的时间出人头地风风光光。
他不给任何人面子,也不守什么规矩。谁让他不开心,他就一定会报复。
这种人在社团里也不受欢迎,按说出不了头。
可是凌坤每次打架都冲在最前面,动手的时候更是摆出不要命姿态。结果越是不怕死越能活下来,越打越出名,越打名气越大。
一个能打的小弟,不管脾气再坏,都有人罩。凌坤就这么从蓝灯笼打成红棍,最后更是当上了进兴龙头。
烂命坤这个花名,也是那时候打出来的。
如果只是如此,也就是个普通的江湖凶人,还不值得佘美兰忌惮。
真正让他名动江湖的,还是三十三年前搅动港岛江湖的一场风波。
凌坤人非常聪明,之前是没有机会无从施展。自从当上进兴龙头,就把善于经营一面展现的淋漓尽致。
在他带领下,进兴搞得有声有色,从一个三线社团发展成在湾仔可以呼风唤雨的准一线社团。
当时有贵人看重凌坤,准备和他合作经营,让进兴的堂口遍布全港九。
福祸相倚。
就在进兴眼看要从准一线跃升为一线乃至顶级社团的时候,横祸从天而降。
凌坤的四姨太提前生孩子,凌坤带着几个心腹冒雨送四姨太去西洋医院做手术。
他离开不久,一伙训练有素的凶徒就对凌家发起攻击,一夜之间血流成河,全家上下无一幸免。
警方第一时间采取行动,在湾仔到处抓人,就连英国人都出面斡旋,就是担心进兴龙头闹出什么风浪。
只不过当时的警察破案能力有限,查了几天也查不出什么线索,探长刘福只能亲自去找凌坤谈判,希望多给警方一点时间。
凌坤表现得异常随和,并没有吵闹发怒,反倒是主动提起当年算命的事情,把这场横祸归咎于自身。
说是自己的烂命害了家人,妻妾子女是为自己挡煞才死,纠结仇恨只会让罪孽给更重。
不但不再追究这件事,还让人在家里盖了佛堂,整天在佛堂念经赎罪,搞得好像要出家一样。
就在众人以为一切就此结束时,当初收凌坤做小弟的那位红棍失踪,跟着是红棍的家人失踪。
没过多久,这个红棍的亲戚家门前,就被人放了一大盘烧腊。
这时候人们还以为是有人趁机要打残进兴,可是接下来,原先和那位提携凌坤的贵人合作社团龙头也没了踪迹。
之后那个社团就像是被盯上,从龙头到红棍再到重要成员,一个个失踪,一盘盘烧腊出现。
那个社团本身也是二线社团翘楚,高层自然不会束手待毙。
或是提高警惕,或是先下手为强攻打进兴,又或者主动向进兴示好投降,表示一切和自己无关。
结果没什么分别。
该失踪还是失踪,烧腊该出现还是出现。
大规模火并打不出结果,不等组织下一场,负责组织火并的人就变成了烧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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