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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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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可以见面聊聊吗？’
info从弹窗跳出来，顾耀没有数这是今天的第多少条，却很清楚自己为数不多的耐心正在被消耗殆尽。
'顾耀，我们聊聊，我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结束。'
下一条info紧接着追了过来，他的印象中，何远林不是死缠烂打的人——尽管快半年以来，info的确没有彻底中断过。
但顾耀一直认为那是何远林还没有认清现实，才能始终自欺欺人地把自己的冷漠归咎于距离。
现在已经回来了，遮羞布也揭开了，顾耀想自己的态度已经表露得很清楚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何远林却越发执着了起来。
‘没什么好聊的，也没有必要。’他指尖动了动，发出了六个月以来第一条回信，然后直接拉进了黑名单，可没过两秒，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顾耀！”年轻语文老师把书往讲台上一扔，气急败坏道，“上课时间睡觉，玩手机我都没说过你，接起电话来了是吧？！你给我出去！”
jao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机械的铃声还在不断地重复。
顾耀没说话，抬手挂断，起身却看见了许晟轻轻蹙眉的神q。
“没事。”他笑了笑，平淡地提上外T站到了走廊上去。
被挂掉的电话，不依不饶地响起了第二遍，重复了好几轮之后，发来了短信，‘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见一面，把话说清楚。’
顾耀垂下眼睛，他觉得有些疲惫，叹了ko气，往后靠着栏杆，身侧一道影子忽然投了下来。
“你Gan嘛也出来了？”顾耀愣了一下。
“因为我一直往外面看，老师说我不如出来，可以看得清楚一点，所以我就出来了。”许晟非常平静地回答他，“......你笑什么？”
顾耀抿了抿cun，把那点莫名的笑意ya下去，不答反问他：“你看什么？好学生没见过人罚站？”
“见得不多。”许晟很严谨地回答。
“那现在自己体验怎么样？”
他们靠得近，说话时顾耀的呼吸从他脸侧擦过，有些痒，许晟抬手抓了一下：“还不赖。空气比jao室里好。”
顾耀于是又笑起来，顾忌着jao室就在两米开外，勉强ya着声音，好一阵才停下来：“其实你不用出来，我没什么的。”
“你刚刚已经说过了。”
许晟和他不一样，出来还带了笔和练习册，一面说话，已经揭开了笔盖。抵在栏杆上写了两笔，慢慢又顿住了手，犹豫了片刻，有些迟疑地看了顾耀一眼。
“怎么了？”顾耀问。
许晟抿了抿cun，又垂下眼睛写题，隔了好一会儿，轻声道：“应该问你怎么了吧……你这几天……”他没说完，像是觉得不太好的样子，飞快道，“算了……就是觉得你info好多，屏幕老在亮。”
“打扰到你了？”顾耀愣了一下，旋即抱歉道，“我注意……”
“没有。”许晟打断他，快而轻地说，“吓到我了，我以为你欠了黑社会钱，在被人追债。”
“你今天故意出来逗我的吧？”闻言顾耀不由得失笑。
许晟没理会，顾耀却莫名觉得心q好了些，偏头侧向他：“我要是真被黑社会追债怎么办？”
“无聊。”
“你先开始的。”
许晟撇撇嘴：“那我可以借你一点。”
“借多少？”
“看你要多少。”
“都给我？”
“如果我有……你又笑什么？”许晟无奈地撇了他一眼。
顾耀抿cun摇头，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cun边那点弧度却迟迟也没完全ya下去，许晟不理他了，转过脸继续写自己的题。
cun末夏初还不算太刺眼的阳光落在他的侧脸上，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光泽。
好一会儿，顾耀侧过头挪开了视线，手机在掌心中转了几圈，片刻后道：“……中午我有别的安排，午饭不和你吃了。”
许晟停住手，en了一声：“好。”顿了一顿，“……那你下午还上课吗？”
“上a。”顾耀耸耸肩，“我又不去哪儿。”
他暗自庆幸许晟没有追问，因为不想骗他，但总觉得有些心虚。而这种诡异的心虚，又让他心里愈发没底，没话找话道：“贺延和宋一杭今天应该都在学校，要不我叫他们过来和你吃午饭？”
“我是不知道去食堂的路，还是需要人喂？”许晟奇怪地看着他，“......我比你小三个月，不是三岁，就算三岁，也不用人喂饭了。”
“big三天也是big。”顾耀幼稚地逗他，“叫哥哥。”
这个称呼让许晟手指不自觉一顿，笔尖划破了试卷，墨汁晕染在洁白的纸面上，如同暴雨将至时，天边密集的云层。
“这笔真难用。”
他若无其事地说，慢条斯理地收起笔盖。正巧下课铃响了，老师拿着书从前门离开了jao室，远远很不高兴地看了他们一眼。
“我去吃饭了。”许晟自动略过了顾耀上一句话，“需要给你带什么吗？”
“不用。”顾耀顿了一下又改ko，“带份冰粉给我吧。”
“桂花的？”
“en，桂花。”
“那你早点回来a，冰化了就不好吃了。”
顾耀点头一笑：“好。”
太阳一r浓烈过一r，沿海四季中最漫长的夏天悄无声息地拉开了序幕。
走到食堂身上已经渗出了一层薄汗，许晟没有太好的胃ko，所以直接去了冷饮档ko，买的人多，等了快二十分钟才到。
“有忌ko没有？”
“不要山楂，不要绿豆，多一点红糖和桂花。”他非常流畅地说，讲完，自己倒是怔了一秒。
“还有别的吗？”阿姨问。
“没有了。”许晟回过神，刷卡结了账。
提着冰粉出了食堂，他掏出林逸的手机，开了变声软件，开始给何远林打微信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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