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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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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没亮就醒了。
坐在桌边写完了两张试卷，远处云层后才隐隐现出模糊的太阳的轮廓。绕着小区慢跑了一圈，回家换了身衣服，下楼正好碰见外婆从卧室出来。
“专程来找你玩，好好招待人家，这么多年同学不容易……我记得家里相册应该还有你们小学毕业时候的照片，回头翻翻……”外婆见他要出门，端着杯温水过来，“晚上要不要来吃饭呀？我让阿姨备菜。”
“我问过了，她说怕麻烦你们。来了也不自在，我们就在外面吃。”许晟摇摇头，走到玄关边去穿鞋。
“也行。”外婆颔首，跟着他走到院子里，把留声机打开，咿咿呀呀又在放《锁麟囊》，想了想又问，“那要不要司机跟着呀？去哪里也方便点。”
“不用了，外婆你别chao心，打ce挺方便的。你今天不是要和阿姨做旗袍吗？司机还是跟着你们吧。”早起温度还没上去，许晟回过身，替外婆拉了拉披肩，“我走了。”
他到酒店楼下九点半刚过，找了家附近评价还不错的早茶店，叫了Service生来点餐，叮嘱半小时之后上菜。安排好了，又给高欢玥发了条info。
‘刚起，你等我一会儿。’
‘不急。’许晟回了个好。
昨天放学那个电话之后，顾耀没有再联络他。许晟回完info退出来看了一眼，然后点开通讯录，把顾耀连着贺延和宋一杭的号码全部设置成了免打扰。
一时再没有别的事做，点开围棋软件，随便开了一局。他不喜欢和AI对弈，只是早上玩家不多，等了两分钟才匹配上人，技术却很烂，下了两手便看出来是初学者。
左右许晟是打发时间，刻意收敛让着下，但也没撑过一刻钟，对面的颓势却已经完全挡不住了。
“许晟。”高欢玥从餐厅外走了进来，见他坐在窗边，立刻加快了步伐。
许晟垂下眼迅速地结束了战局，在高欢玥走到桌边前，屏幕上显出了一个胜利的标志。
“残暴。”高欢玥凑过去看他手机上的棋局回顾，很不客气地点评道。
“我让了这么久还残暴？”
“你那是让吗？你那是享So虐杀的过程。”高欢玥撇撇嘴。
“可以上菜了吗？”Service生走过来客气地问。
“可以，谢谢。”许晟点点头。
很快便有人端着餐盘过来。
“点了些什么？”
“都是你爱吃的，你看看要不要再加菜。”
“不加了，等会儿吃午饭了……你确定都是我爱吃的？”高欢玥话说到一半，看着面前放下的一个个碟子，蜜汁叉烧到菠萝咕噜ro，“我怎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这么嗜甜了？”
许晟短暂地僵了一秒，拿过红茶喝了一ko：“不是还有别的……给你点了十道菜，还挑不出你喜欢的？”
高欢玥才不被他糊弄：“问题是，你不是也不喜欢甜ko菜吗？你点菜在想什么？老实jao代……你是不是有q况？”
“你脑子天天想什么？”许晟笑了笑，自己挑了一块瘦的叉烧面不改s地咽下去，“入乡随俗，总要点特s菜给你吃，倒成了我的不对了……今天想去哪里玩？”
话题转得并不高明，好在高欢玥见好就收也不再追究，听他问立刻从包里拿出平板来：“行程我都安排好了，这我就不指望你了，Z市旅游点还挺多的，全部你都得陪我打卡完。”
密密麻麻一屏幕的字和路线指引，旁边还配着各s的ca图。
许晟粗看了一眼：“公jao站也要打卡？”
“对呀，这一条可是沿海公jao线……你在Z市这么久，都没去过？”
“小时候这条线应该没开通。我这学期过来，j本没有出过新城。”许晟笑了一下，“今早出门，外婆还问要不要叫上司机。”
“资本家。”高欢玥撇撇嘴，“那只能我今天带你开眼了……等会儿先去民俗纪念馆和灯塔，下午去佛光寺……明天上午就坐这条公jao线去码头，换船二十分钟就到棕澳岛，然后回来你再送我去机场。”说着她一拍手，很满意自己的安排，“完美。”
“要去棕澳岛今天去吧，明天再去灯塔。”许晟垂眼用勺子搅着粥，“毕竟远些，时间容易有变数……你是七点的Airplane？万一误了机总是麻烦。在市区更方便。”
“可以a。”高欢玥想了想，很ton快地改了主意，“那你快点吃，吃完就走。”
棕澳岛是离Z市城区最近的岛，前两年通了桥，ce可以直达，但高欢玥想坐船，许晟也就陪她了。
上一次来这座岛是什么时候，许晟记不太清楚了，应该是小学的某个暑假。
岛上有条老街，是清末抗战的旧址，现在卖各s的特产。许晟记得有一种青团一样的点心，带着淡淡的y草一样的苦味，果然也在路边找到了。
买了一堆的海螺，又去了红枫林，半下午才随便找了家岛上的牛杂店吃午饭。
到佛光寺的时候正赶上r落。
比不得外婆常去的释佛寺那样的古刹，佛光寺建成也不过二十余年，只是因为金佛居高台而面朝深海，独特的景象，才吸引了游人如织。
高欢玥拿着相机，寻找最佳的位置让许晟替她拍照，取景框里夕阳洒落释迦摩尼周身，灿烂如佛光普照。
按下快门的那个瞬间，莫名地，许晟又想起了签文上关于r相的谶语。
吃过晚饭又在海边散了会儿步，回到家已经过了十点。外公外婆早休息了，阿姨听见开门声出来看了一眼，问他要不要吃点水果。
许晟摇头上楼，洗了澡出来，在cuang上躺了一会儿，从外Tko袋里me出手机来。顾耀临近中午的时候发了条info来，拍得有些糊的一张照片，也看不太出来在哪里。许晟没理他。
倒是贺延打了好几通的电话过来，自然一个也没有接到。
q况和他预想的差不多，许晟把免打扰的设置关掉了，起身又回桌前写了两张卷子，关灯睡了。
头天逛了一整天，高欢玥也累了，提前给许晟发了info，果然睡到快中午才起cuang。
也不想吃饭，还坚持要把景点逛完，两人在便利店买了两袋酸奶，打了辆ce往纪念馆去。
“身份证号发我，后四位我记不住，我先把票买了。”高欢玥靠在出租ce后座上打哈欠。
“我已经买了。”许晟好笑地看她，“让你困就继续睡，眼睛都睁不开。”
“谁说的！我定了的地方，是一定要去看完的……下次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铃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来电显示是贺延的号码，许晟数着时间又响了几秒才接。
“喂，贺延，怎么了？”
“小许！”贺延的声音带着一股刻意的可怜巴巴，“你终于接电话了！我昨天给你打了好几个，全部都关机！”
“不好意思a，昨天陪朋友在外面，手机没电了，没注意……才起来，刚看见，本来想给你回，你就打过来了。”
“那你现在在哪儿？”贺延的背景音有些吵，像是轰趴馆一类的地方，“你不会忘了今天是我生r了吧。”
“怎么会呢？”许晟语气han笑，“礼物都给你备好了，晚上我一定准时到。”
“这才中午呢，你给我说什么晚上，晚上是晚上的事。现在已经聚着了，宋一杭顾耀都在，你快来！”
“现在真不行，我朋友还在呢。”许晟温和地说。
“叫上你朋友一起来呗，这有什么关系，人多才re闹。”
“不方便，算了，我晚些过来。”许晟还是拒绝，顺手去拿酸奶。
“哎哎，拿错了，这瓶才是你的。”
那头贺延正说有哪里不方便，你今天怎么这么磨叽，听见高欢玥的声音，话一下被掐断了，顿了两秒，语气中带上了不可置信的兴奋：“……你怎么没说你朋友是女的？小许，你不对劲a！”
“想多了，没有的事。”许晟轻轻截断他，温声道，“好啦，先不说了，晚上见。”
“喂，小许，喂……”
贺延又喂喂了好几声，才发现电话已经被挂断了。他嘀咕了一句小气，又实在ya制不住察觉到八卦的兴奋，拿着手机跑进台球室里：“各位各位，big新闻，劲爆新闻！”
“Gan嘛？贺议长要升官了？”
“滚滚滚，一边去，没脑子别乱接，谁和你说话了？”
贺延生r其实正儿八经叫的也没几个人，况且正经的局在晚上，现在不过是个无聊的提前预re，知道的人更少。
只是朋友带朋友，他又是个来者不拒的xin子，三层楼的轰趴馆，竟然没两个房间还空着。
台球室里，因为顾耀和宋一杭都在，聚的人尤其多，同贺延搭话那个不知是谁带来的，刚才介绍了两句，家里是做什么生意的，贺延也没认真听。
原本只是想借机多搭句话，没料到却被这样当众驳了面子，实在也有些难堪，又不能对贺延说什么，抓了抓脸，随便找了个借ko出去了。
其它人一时也觉得尴尬，原本哄闹的房间倒是莫名静了一瞬。宋一杭端着杯果酒靠着桌子看顾耀打球，头也没抬：“什么新闻？你j动成这样？”
“你猜猜。”贺延一脸神秘地说。
“不猜。”宋一杭冷漠道，“你憋着吧。”
“哎呀，你这人真的烦死了……我求你了，你猜吧。”
宋一杭慢tuntun喝了ko酒：“有什么可猜的……你不是给许晟打电话去了吗？他什么时候来？”
说话时，他的目光从顾耀背上扫过，后者半趴在球台上，正要出杆。
“就是这个事！”贺延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小许那个重s轻友的家伙！我昨天给他打了那么多电话都没打通，结果人家陪女朋友去了！”
pia的一声，白球zuang了出去，却没能击中顾耀预先盯准的那枚红球，分毫之差，zuang在了球桌的边缘上，反弹一下，跳到了地上去。
“哎呀。”贺延可惜地喊了一声，“这杆没打好。”
“你瞎说什么？”顾耀皱起眉头。
“我没瞎说a，这杆就是没打好嘛，你怎么还不让人说了。”贺延理直气壮道。
宋一杭瞧着顾耀不善的面s，上前一步从地上捡起球，及时把话题拉回正轨：“许晟什么女朋友？”
“我刚不是给他打电话嘛。”一说这个，贺延立刻又来了兴致，“小许推了半天不愿意过来，说要陪朋友，我心想他平时也不是这么磨蹭的人a，结果，你们猜怎么着……我就听见那边有个女孩说话的声音……”
“许晟说是女朋友了？”顾耀面无表q地给球杆皮头上巧粉。
“那倒也没有，小许那么腼腆的xin格怎么会承认嘛......不过我一听......”
顾耀冷着脸截断他：“你就在这里瞎猜。”
“什么叫我瞎猜，有理有据地好不好！你想a，普通朋友用得着专门陪这么久？而且我听他们说话语气反正亲密得很，你别说，那姑娘声音还挺甜的......”
顾耀的面s在他的絮叨中一寸寸冷下来，然而贺延浑然未觉，说个不停。顾耀腾地把球杆扔在了桌子上，转身走了出去。
台球室在二楼，旁边是个K歌房，里面一阵的鬼哭狼嚎，隔着门都挡不住。吵得他心烦意乱，一直走到门外的院子里才好些。
已经过了正午，却恰是r头最毒辣的时候。水池边白s铁皮的躺椅被太阳烤的发烫，顾耀也管不了那么多，径直坐了下去。
植物无j打采地蜷缩着叶子，主人家Yang的一只高big的金毛，趴在走廊前方，吐着舌头。顾耀拿出手机，点开微信又关掉，重新打开通讯录，手指碰到通讯录上许晟的名字，就要拨出去，却又缩了回来。
阳光太刺眼了，屏幕上的字都有些看不清楚，半晌，他把手机往旁边一扔，抬手挡住了眼睛，慢慢地呼出一ko气来。
“不嫌rea。”一抹凉意碰到了他的手背，顾耀睁开眼睛，沉默两秒，从宋一杭手中接过水，“你怎么也出来了？”
“晒太阳。”宋一杭也喝了ko水，忽然说，“我谈恋爱了。”
顾耀皱眉疑心自己听错了：“什么时候的事q，我怎么不知道？”
宋一杭不回答，一本正经又道：“贺延也谈恋爱了。”
这下顾耀反应过来了，静了两秒，低低骂了一句神经病：“Gan脆你俩谈去吧，我看一个没脑子，一个全身心眼，天生一对，绝配。”
“那不行，我们家还要不要在Z市做生意了？贺议长能把我追杀到海里去。”宋一杭终于笑起来，意味深长道，“你怎么不气了？......上次还说许晟和我和贺延一样，原来不一样a。”
“差不多得了，没有你这么看re闹的。”顾耀抿着cun不想理会他，垂着眼睛喝水。
“你的re闹有什么好看的，里头那么多屋，我随便推一个进去，也比你的好看十倍。”宋一杭耸耸肩，“行了，贺延的话，你不必往心上放，他那个嘴，一分能往百分说的......不过我猜，你也不全是因为这个。”
顾耀摩挲着杯子不说话，宋一杭见他这样的表q，微微敛了神s，有些无奈地笑了：“我真是有些搞不懂了。按理讲，这种事q，对现在的你来说应该也不会这么难，明明都轻ce熟路了才对……开个玩笑，只是你这个样子，实在让我觉得很危险。作为朋友，于q于理，我应该劝你两句，不过坦白讲，实在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劝。”
“我也搞不懂......你别说了。”顾耀低低地应他一句，“进去吧，不用在这儿站着了，烦。”
“我又烦了。”宋一杭往后一点靠着树，点到即止，“你不进去？这么re。”
顾耀摇头，又是简短的一个字：“吵。”
“行吧，你自己想吧。”r头实在太毒，宋一杭不管他了，转身往里走，顾耀又叫住他。
“又想聊了？”
“不聊。”顾耀把杯子递给他，“给我加点冰来。”
宋一杭摇摇头接过：“好的，big少爷，马上给你送来。
这家轰趴馆的Service很是周到。还没等宋一杭把水给他送回来，已经有眼尖的Service生留意到有客人去了院子里，很快在旁边撑起了遮阳伞。
顾耀不想同人说话，随手me过一本杂志挡在脸上，闭着眼睛装睡，脑子里无数个念头转过，又悉数沉下去，最后只留下那晚天台上，许晟平淡的侧脸。
思绪万千，re气却像一团蓬松的棉花，叫人昏昏yu睡。蝉鸣声渐渐远了，忽然又有人用力摇他肩膀。
顾耀倒cou了ko气，按了下听宫xu，一把扯下挡脸的书，坐起来：“贺延，你有病a！”
“来看，快来看！我就说小许是陪女朋友吧，你还不信。”贺延big咧咧往摇椅的扶手上一坐，把手机往他眼前一怼，“你看，小许这不就发朋友圈了。”
心里不由得一紧，顾耀皱起眉头，把他手腕往外推了一点去看屏幕。
没有文字，单纯的一张图片，应该是在咖啡厅，图片的一角，露出了一只手来。
“这绝对是女生的手，百分百，许晟肯定没有带珠链的癖好吧。”贺延跟个侦探一样在旁边分析，“看手应该就是个美女，骨骼这么细。”
“你是天桥下看手相算命的？”顾耀用力抿住cun。
“对a。”贺延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看你今年有血光之灾。”
顾耀不耐烦地把他从椅子上推起来：“一边去。”
“去呗。”贺延笑嘻嘻不动，指着图片上杯子的logo，一副看re闹不怕事big的样子，“我知道这家店，离这儿不远，就前面商圈那个商场二楼还是三楼我不记得了，咱们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你少在这里瞎起哄。”宋一杭走了过来，扯着贺延的领子，把他从顾耀旁边拉开，“该走了，现在过去海边时间差不多，还有这么多人在，不要想一出是一出的。”
“哎呀，还早呢。你不去就算了，我想去，难得有乐子看。”贺延转头去拉同盟，“顾耀......”
顾耀话也不说一句，径直起身走掉了。
“不是，他......”
“行了，行了。”宋一杭无奈道，“走吧。”
提议得不到响应，贺延实在有些丧气，返回去拿了自己的外T，不死心地嘟嘟嚷嚷跟着宋一杭往门ko走。其它人也都三两成群地从各个房间出来，准备一道转去海边的露营j地。
ce是一早安排好了，门ko停了两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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