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降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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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章 降临

叶云州准备出院了。

在出院前,他再次询问医生,他的左眼到底有没有问题。

“结果显示,你的眼睛非常健康。”医生这么说着,看着青年并未放松下的表q,re心提议,“如果你实在不放心,可以去其他科室再检查一遍,如果不是生理上的病症,可能是ce祸后的心理作用。”

叶云州没说什么,只是简单道了声谢,推开门离开。

他垂着眼在走廊中行走,尽可能目不斜视,视野内的一切却依然不So控地涌入——

迎面走来的护士正在经历复杂的q感纠葛,伴侣为过错方但她却因为家庭和自我的ya力思考是否容忍;拐角打电话的中年男人正在筹集医y费,显然他年轻得势时过于气盛致使此刻电话那头正在挖苦嘲讽他;病房门ko正在与医生jao流的病人明显违背了医嘱,y剂应该被他托人丢到了另外楼层的垃圾桶里……

加快脚步拐入电梯厅,在无人之处,叶云州按住了自己的左眼。

隔着一层薄薄眼皮,指腹下的球体仍然活跃,在眼眶中横冲直zuang,几乎像是拥有了自己的思想,毫无保留地探索着目之所及的世界,活跃而直白。

而与此同时,这一侧的眼眶中又跳动着难以忽视的胀ton感,就像是包裹着一团火焰,皮ro经So不住那样的高温,正在慢慢融化,顺着颧骨淌下,只剩下一处空dang的白骨。

几乎要失去感知。

“叮——”

电梯到达,万幸的是里面并没有人。

快步走进电梯间,叶云州放下手,借电梯的镜面看着自己。

左半边脸并没有错觉中的融化,一切如常,脸s甚至比入院前好了不少,至少现在出去乘cebig概不会被re心的司机盯后视镜反复关怀。

按下关门键,叶云州看着逐渐关闭的电梯门,眼珠无意识地细微轻颤。

对面的电梯走出来了很多人,提箱子的电工目标明确,big概要去修理拐角处的电源开关;中间表q着急反复和护士确认的青年是错过叫号的病人,名字是hwen杰;被叫住的护士要去办公室送一份资料,而这份资料起码重复打印了三次,可能还会有第四次……停。

电梯门终于合上,短短的几秒,叶云州被自己的左眼胁迫着,被动收集分析了目之所及的所有info,哪怕他本身对此并不感兴趣。

电梯匀速下坠,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他一个人,青年按住左眼,退后一步,靠在身后的镜面上,沉沉吐气。

不应该这样,他早就学会控制自己了。

“你到底在兴奋什么?”

按着眼眶,叶云州低声喃喃:“安分一点好吗?我可不想通过独眼造型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商量一下,回酒店你再发疯?”

然而,兀自兴奋的QI官并不理会主人的要求,依旧在眼眶中跳动,就像是一锅烧开的水,咕噜咕噜地翻涌着,往外冒着泡泡,re意蔓延。

叶云州放弃了。

他靠在电梯上,半垂着眼,看着地面倒映的自己出神,尽可能放空自己,不去思考。

即便左眼古怪的症状影响至此,他也并不打算回去找医生……毕竟,他已经因为意外的ce祸在医院耽误了三天,再待下去,恐怕就又要错过这次灾厄了。

走出电梯,叶云州来到了一楼的big厅。

big厅中人来人往,满眼都是与电梯间截然不同的s彩,叶云州的眼皮跳了跳,立刻垂着头看向地面,脑中却仍然灌入了一big堆从big厅倒影中“看到”的info:

一位病人在机QI缴费处遇到了难题但不好意思求助,几步外的护士看到了但因为即将下夜班所以装没看见,附近来回晃悠的保安看似在恪尽职守实则在偷瞄咨询台的医生亲戚,这位医生在匆忙离开时不忘顺手带走桌上的蓝黑笔……

big量info冲刷下,叶云州开始思考为什么医院的地板要擦得这么光可鉴人。

有时候朦胧也是一种美,对吧?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几天医院的人流量都不高,如果按照这家医院正常的人流量,叶云州认为自己极有可能在踏入big厅的下一秒就被脑中灌入的info直接弄晕。

深呼气,迈步。

行进间,目之所及的倒影中人脸模糊,却依稀可见一些类似的忧愁。

叶云州知道,他们不仅仅是为了自身或亲属的疾病而忧愁,更多的是对天灾的恐惧。

如果不是因为切身的疾病,谁也不想在这段被灾q局预警的敏感时期还待在家外面,万一不幸卷入灾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化为吊诡灾难的一部分,这在仍然推崇土葬的A市,简直是一个人最为凄惨的落幕。

叶云州与他们擦肩。

视野的模糊倒影中,有人忍不住朝他的方向转头,似乎在艳羡着什么,叹气声很轻。

叶云州甚至听见背后有人啜泣着说:“妈妈,我也想出院,我不想留在这里,我想回家,好危险……”

叶云州表q不变。

如果让这对母女知道,他半个月前的居住地还是B市,是在得知灾厄预警后特地赶来的A市,一定会非常惊讶吧。

……

叶云州本就是A市人。

只是在十几年前的那场特big灾厄中,他与自己最后的血脉至亲失散,又遭遇了来源不明的危险追杀,所以才离开A市,在其他地方辗转。

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或许会因为童年的阴影就此止步,不再踏足A市。

但叶云州没那么脆弱。

成年后回报了这些年帮助他的好心家庭,他便开始满世界追着灾厄跑,不仅是为了探究灾厄的真相,也为了寻找他并不认为死亡的亲人。他做过心理准备,哪怕因此卷入灾厄,也算得偿所愿。

只可惜,几年来他都因为各式原因错过灾厄的降临。这次也一样,到达A市的第一天出门就遇到ce祸,虽然只是轻微脑震dang,但还是被要求留院观察了几天。

叶云州并不信鬼神,但这样的事q偶尔还是让他迷惘,思考是否应该放下。

……

总之,再试一次吧。

即将走到医院门ko,叶云州察觉到有人正朝他走来。

速度很快,似乎只花了一秒,那团浅淡的倒影就从视野余光处来到了他身边。

这样目标明确的态度让叶云州下意识后退几步,带了些许警惕飞快抬头。

然而,眼前并没有人,空dang得令人惊讶。

叶云州顿了顿,再度低头,附近的地面只有他一人的影子,方才飞速b近的倒影并不存在,一切光洁如新。

是他的错觉?

叶云州皱着眉继续低头往前走。

似乎有什么异常的事发生了,但他却骤然迟钝起来,难以察觉。

很快,叶云州便毫无阻拦地离开了医院的big门。

当踏上门ko的亮红s地毯,听见身后医院自动感应的道别声时,叶云州忽然顿住脚步。

他才意识到一件事——

眼睛,不ton了。

闹腾的左眼不知何时沉寂下来,不再积极地捕获视野中的info,像是积攒了足够能量的种子,等待着最关键的萌发。而与之相对应的,他的听觉也变得非常奇怪,莫名在周身的喧哗中捕获到了一处静谧,就像是额外独立出了一个声音通道,静得仿佛可以听见他自己的心跳声。

这样的感觉非常,非常奇怪。

像是与现实之间盖上了一层透明的玻璃屏障,对外界难以控制的虚无感让叶云州彻底警觉起来。

不行,发展到这个程度就有些糟糕了,还是回去看医……

叶云州转身。

“呼——”

不知何处而来的风卷起他的发尾,墨s的发遮盖眉眼,却仍挡不住青年这瞬间眼中的惊愕。

他看到了一面镜子伫立在他的身后。

是一面偌big的,不断延伸的镜子。

镜中并未映出他的脸,只有一个面目全非的模糊人影,可当叶云州看向人影的眼睛时,却莫名感So到了一股令他毛骨悚然的注视。

而他莫名笃定,那双眼应该是猩红s的。

不,他为什么会这么想?

叶云州怔怔往后退了几步,彻底离开门ko铺设的红s地毯。

“怎么回事?!”

“天,天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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