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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章 镜子

乌祐醒来了。

随着他的苏醒，直播间的视野也彻底恢复，清晰地映出此刻所在的楼梯间。

破败，简陋，光柱中还漂浮着薄薄的灰尘，但比先前令人窒息的黑暗要好得多。

叶云州松了一ko气。

他其实根本就没将希望寄托在那张档案纸上。

在发觉乌祐失忆时，他脑中跳出的第一个对应线索，就是医疗指南的那句——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对吧？

显然，那位饱So不知名ton苦折磨的病人，也会经常迷失自我，陷入混乱。

所以他猜测，在主播遭到病人Gon击时，不仅是视力会被其同化，连病症也会同步，从而陷入短暂的混乱和失忆状态。

再加上，这个世界是j于病人的观测构成，在白天时病人也在不断地观察外来者，所以在失忆后，主播空缺的自我意识极有可能会被病人所塑造的意识所取代——这也就解释了那时另外三名主播不约而同背刺乌祐的行为。

白天扫描，晚上替身。

副本还真是使出了一击致命的组合技呢……

另外三位主播毫无防备，所以直接快进到结束，而乌祐却因为白天藏得够快，还无法进行下一流程，暂时停在了失忆阶段。

但依然很危险。

必须尽快让乌祐恢复记忆。

病人的医疗指南中，并没有对此提供任何可能的缓解措施，想来也没有什么外力可以解决，只能依靠自身的意志。

对现在失忆的主播也是一样。

好在，直播间的规则依然存在，弹幕凌驾于所有视觉图层之上，哪怕视野漆黑一片，主播依然可以看见弹幕。

如果弹幕发言得当，或许能够帮助主播回想起一切。

但究竟该如何引导，这是一个问题。

在那段乌祐摔碎花瓶的短暂静默中，叶云州就在思考这些，考虑合适的话术时，先前对少年的各种猜测也一齐浮现。

虽然擅自揭开他人过往似乎有些冒犯，但现在确实无暇顾及这些了。

……

幸好，最后一切顺利。

只不过，苏醒后的主播似乎有些恍惚。

叶云州看着画面中半天没动作的人，忍不住发弹幕确认。

【☆乌祐，醒了吗？】

原本按在栏杆上俯身的少年缓缓起身，月光蒙在他的脸上，像是一卷有些掉s的画，而画中人定定看着镜头，动作幅度很小地点了点头。

“en。”

他应了一声，声音很轻，也很朦胧。

看起来不太对劲。

叶云州思忖道。

是还未彻底脱离失忆的状态，所以才一直看着镜头么？

【☆你还好吗？是有什么后遗症吗？】

画面中的少年摇了摇头。

在短暂的恍惚后，他的眼神变回了原本的平静，语气也恢复正常：“……谢谢你。”

【☆不客气，我说过我会帮你的。】

【☆你能恢复，我很开心。】

乌祐的眼睫颤了颤。

“en……”

他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但恢复记忆之后，他少了些莽zuang的勇气，一时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最终只能将其全部ya下，从恢复的记忆中找出一个合适的话题，尽可能严谨认真地开ko询问：“那现在，需要去找档案吗？”

叶云州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件事，欣we地Wan了Wan眼。

果然如他所想那样可靠，不过在正式做事之前，他想确定一下二人的关系。

【☆在此之前，我们可以先聊聊。】

【☆比如，你愿意和我合作吗？】

“合作？”

略微惊讶的神q，语气微微上扬，听不出反感，甚至还有些……开心？

这么判断，但叶云州还是继续补充：

【☆是的，更确切的说，应该是搭档。】

【☆作为搭档，我会在一些时候给出我的建议。】

【☆出于各种原因，我可能无法向你解释我的消息来源，但我希望你能尽可能信任我，考虑我的建议。】

“好。”

【☆我可以保证，我和你的目标……】

a。

就答应了。

输入一半的弹幕直接中断发出，叶云州短暂卡壳，与画面中的少年遥遥对视，认真思考对方是否还未从方才的后遗症中cou离。

【☆不要这么仓促地答应他人。】

【☆作为观众，在弹幕中发表意见对我来说不ton不痒，但盲目的遵从却极容易让你陷入险境，风险并不对等。】

【☆你需要多点戒备心，认真考虑一下。】

叶云州语重心长，却看到画面中的少年忽然笑了。

“你说过。”

【☆en？】

“你说过的，我的直觉很准确。”

乌祐一字一句开ko，紧盯着虚空中的镜头，像是可以越过镜头看到另一时空的人那样，语气格外坚定，不可动摇，“而它现在告诉我，我可以相信你，理xin和q感都是。”

叶云州一时哑ko。

学以致用还挺快……但，这样也好。

【☆那作为合作的诚意，我先和你分享一些内容吧。】

确定了合作关系，叶云州便及时向乌祐同步了自己已知的内容。

他故意隐去了来自现实的推理证据，只陈述事实和结论，主要包括这个世界的本质以及他对副本任务的理解。

发完这些，他观察着乌祐的表q，提前思考腹稿，做好准备如果对方质疑，他需要做的回复。

质疑也是好的，在jao谈中能够彼此磨合，增加信任。

夜还很长，他们可以慢慢聊。

“……我明白了。”

但乌祐却毫无阻碍地表达了接So。

这并非是对弹幕的盲从，而是经过思考后的认可，因为早在最开始，他便对整个医院的存在产生过怀疑。

无论是视野中无法捕捉的异常，还是那些隐晦黏稠的视线，都让他感觉并不合理。

是不合理，而不是不正常。

哪怕有那样封闭的过往，乌祐也没有天真到会以为副本世界会有多正常，他只是本能认为，哪怕这里作为故事中的冒险关卡，有些事物的存在也是不合逻辑的，就像冰山浮出水面的一角，异常的存在就意味着背后藏着有更深层的隐秘。

而现在，这些猜疑得到了解答。

是他能够接So的解答。

“我明白了。”他又重复了一遍，幅度很小地点点头，还是觉得反应不够真诚，短暂思考后，少年忽然开ko，“去四楼，还是一楼？”

四楼是那位病人所在的病房，而一楼意味着回到空医院。

虽然才从危险中脱离不久，但这个询问就代表乌祐已经做好了再次探险的准备。

只是，被他的搭档按了回去。

【☆最好还是先离开这里，不要冒险。】

【☆不用着急，注意安全。】

“好。”

于是乌祐继续往下，在昏暗中来到了医院的一楼。

午夜的医院big厅空空dangdang，四面都是抹不开的黑沉，在白天看来格外灵动的医院外景更是完全消失，只剩一片望不到底的黑暗。

而格外spical的是，big厅地面的瓷砖变成了一面面镜子，踩在上面，原本模糊的灰s倒影都变成了清晰的镜像。

低头，与自己的镜像对视，乌祐拧起眉，感到莫名的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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