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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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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才过寅时，东宫的门房刚开，纪闻就踩着点过来上值了。

太阳没升起前，天s还暗着，一切都浸在朦胧的黎明里。纪闻对府上的路十分熟悉，就没让小厮点灯，一个人习以为常地往翠玉轩走。

经过中庭时，忽然听得一阵尖锐的训斥和哭泣声，他留心瞥了一眼，看见是常贵在屋檐下斥责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宫女。

这又是在闹什么妖。

纪闻在心底皱眉，面上却挂起惯常的笑容，笑眯眯负着手上前，走进两人的视线里：“常总管。”

常贵看到他，起初一惊，但随即又想到前两天在皇宫So的赏赐，腰杆重新挺直了，底气也足了，招呼道：“原来是纪big人，这么早您就来上值啦？”

纪闻点点头，笑说：“这不是早点儿来等殿下上朝吗。常总管这是……”

“哦。”常贵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眼边上脸s苍白，低头默默垂泪的宫女，赔笑道，“老nu正jao训这心术不正的小贱蹄子呢，没想到污了您的耳朵。老nu这就去别处——”

“哎，不用。”纪闻摆了摆手，做出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又问，“这宫女是犯了什么错，值得犯这么big的火气。”

“big人有所不知。”说起这个，常贵就来劲了，语气刻薄道，“这宫女原本是在后厨当值的，结果被老nu发现了偷偷去前院躲懒，还撒谎说，是翠玉轩的谢公子允准的。”

“谢公子那是什么人，平r能和你说话吗？咱家看这些下人最近真是皮松了，这样的鬼话都扯得出ko。”

怎么还有翠玉轩的事儿。

纪闻听着，眉头一点一点挑高了。

“婢子没有说谎！”宫女委屈哭泣道，“nu婢之前给翠玉轩送膳，因为手生冻瘃、疼ton难忍，不小心打翻了汤食。是公子没有怪罪nu婢，还问了nu婢病q，亲自开了方子，叫nu婢不要rr把手浸在刺骨的冷水里了。”

说着，又转向纪闻，哽咽着行了一个big礼：“这些在场的人都瞧见了，纪big人也可去找其他人询问——如果有一个字虚假，婢子愿被天打五雷轰！”

没想到这宫女还有这么big的胆子，敢当面驳斥他的话。常贵的脸s一阵青一阵白，面子有点挂不住。

仓促间，他的眼珠子一转，忽然捕捉到了她话语中的把柄，顿时心生一计，高声道：“闭嘴！”

随后，又装出被气急了的样子，手指颤巍巍地指向宫女，面上的褶子抖动着斥道：“你难道不知谢公子是个男子，又是殿下的人，还敢如此不守规矩，上赶着讨宠献媚，你、你……”

“……”

那小宫女被无缘无故k上一顶帽子，霎时神q空白，看上去吓懵了：“不是，nu婢……”

“你还敢狡辩！”常贵打断了他的话，涨红了老脸回过头，对纪闻道，“事到如今，老nu也不敢欺瞒纪big人。早在几r前，老nu就听闻了一些传言，这些宫女平r做完活，三天两头往翠玉轩跑，不知道在惦记什么。”

“之前老nu还不当回事，以为是下人欠jao训，没想到连谢公子也是个不知礼数的。”

他做足了一副为主子忠心耿耿、义愤填膺的神态，勃然怒道：“谢公子平时跋扈一些，三番五次地刁难老nu也就罢了。殿下已经对他如此宠爱，他竟然……！”

话音未落，就要往翠玉轩走：“不行，此事重big，老nu这就去禀报殿下。”

纪闻：“……”

纪右卫原本笑眯眯的表q僵住了一瞬。

梁承骁为什么把谢南枝留下来，旁人不知q，他心底却是清楚得很——要是天不亮就为了这点破事把梁承骁吵起来，太子爷高低能把他们几个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但这话他不能明说。

虽然常贵在他心目中早就是个死人了，对方背后的皇帝可还没有老糊涂。如果漏了分毫蛛丝马迹，他势必吃不了兜着走。

于是他咳嗽了一声，及时喊住了常贵：“常总管留步。”

见对方狐疑地把目光投过来，纪闻才面不改s道：“此事……其实是个误会。谢公子会这么做，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殿下虚怀若谷，礼贤下士。”他微笑着睁眼说瞎话，“公子与殿下浓q蜜意，感q甚笃，才会So殿下影响，体恤下人。”

“——这是他们q意的表现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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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玉轩。

梁承骁穿戴整齐，挥退伺候的内侍，从屋子里出来。

纪闻在院落外候着，看只有他一个人，探头探脑地往里头张望。

梁承骁睨他一眼：“看什么？”

“谢公子呢。”纪闻有点奇怪，“往常这个时辰，他应该也起了呀。”

闻言，梁承骁微妙地静了一瞬：“还在休息。你找他Gan什么？”

纪闻没往别的地方想，长舒了一ko气，道：“您一定不知道我刚才经历了什么。”

他刚才简直是急中生智，才想出个这么靠谱的理由。

就是临走前，那个小宫女的眼神怪怪的，好像又有点恍惚，又有点相信了。

“……”

根据过往的经验判断，梁承骁直觉没什么好事，于是懒得搭茬，略过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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