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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什么也留不住

沈长夜出门，是为了整饬军务。

也要顺便视察铁轨的进度，再见一见孟权珩，这条铁路算是两家合作，之所以要重修，九成九是为了孟权珩的兵工厂。

治安署的戴cun鸣杀江家满门，也是为了兵工厂。

这东西的重要xin，和医y公司不可同r而语，就像这世道，杀人远胜救人。

数不清的势力在争抢，想着征服，想着毁灭，没人在乎一片疮痍以后怎么办。

——这一通有感而发来自孟权珩，孟先生是斯文人，看着不复旧时模样的元宝山公墓，哪怕不关他事、不花他钱，也要发表些看法。

沈长夜的脸s不好看：“孟先生，要是没别的事，沈某回去了。”

他宁可回去哄江yu曙睡觉。

孟权珩抬起左手，妥协着把嘴闭上。

江yu曙现在的q况，沈长夜说了，孟权珩也没有好办法——甚至，就像沈长夜说的，已经到了这个境地。

忘了，也未必是坏事。

孟权珩抬左手，是因为他只能抬左手，昨天晚上，他刚险之又险地避过一场刺杀，代价是ce祸zuang碎了右肩膀。

而这样的刺杀，这个星期已经发生了四次。

“我找你，是想和你说，戴cun鸣盯上了我。”

孟权珩说正事：“他们要我的设备，图纸，要我搬去江城。”

宁汉合流后，江城已俨然是临安国民政府的第二个老巢——这样的态度，已经不是商榷，是b到脸上的嚣张挟持。

沈长夜眉峰锁紧：“你的那些‘伤员’呢？”

“他们不知道兵工厂是我的。”孟权珩摆了摆手，“我和他们的立场不完全一致，我是商人，相信实业救国……他们如今的力量，还tun不下一个兵工厂。”

沈长夜盯着他，开ko：“你怕，兵工厂给他们，害得他们全军覆没。”

怀璧其罪。

孟权珩的表q一僵，半晌苦笑，叹了ko气。

“你连这个都能想到。”孟权珩好奇，“怎么想明白的，难不成你想过，把督军府给小白糖糕？”

这话促狭，但谁叫沈长夜手里就揣着白糖糕，不挤兑他挤兑谁。

孟权珩以为沈长夜会发怒，等了半晌，没等来火气。

沈长夜反常地沉默。

孟权珩愣了愣：“你还真想过？”

“我不知道。”沈长夜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这条路走得人很累，孟先生，沈翰魄至少有句话没说错。”

沈翰魄说这是修罗道，是人间地狱，是最难走的路。

江yu曙被带上了这条路，被困在了这个地狱。

沈长夜静静开ko：“我想过带着他死，很多次。”

孟权珩无声皱了下眉。

他没有贸然打断，沈长夜沉默了一阵，就继续说下去：“有时候，我在夜里批公文，他睡在我旁边，依偎着我，睡得很香很沉……仿佛没有烦恼。”

“我想开Qiang。”沈长夜说，“一Qiang杀死他，也杀死我，子弹先穿过他，他不会ton。”

孟权珩问：“为什么不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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