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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十月初三,酉时末。
距青州还有百十里地的官道上,正行走着几辆马车。
行在最前面的马车是柳府年纪最长的车夫柳忠赶着的,马车上拉着的是柳府老太爷柳振业的棺木。
用干枯如树皮的老手掩掩衣领,他抬头望望天,空中淋淋漓漓的雨,长叹口气,小声嘀咕着,“这该死的老天爷,到底是谁得罪了你,要整日的下个不停。”
话音刚落下,跟在后面的柳府大爷,柳元文清朗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忠叔,你稍微慢一些,前面就要到永丘镇,这雨下了好久,还不知永丘河水涨了没,带我打发长宏他们去查看一番,咱再过桥。”
这雨下的连这官道上都泥泞不堪,何况眼瞅着上了永丘河两岸的大堤,这路越发的窄了,就是想快也没法子。
可是一向稳重的柳忠还是回了自家大爷的话,“大爷,你放宽心,奴才会谨慎小心的,不会惊了老太爷的。”
望着身穿蓑衣的长宏和长发骑着马离开,柳元文瞥了眼泥水已经漫到了马儿小腿的泥水,马车行走在仅容一辆马车通过的大堤,他有些担忧马车的安稳。
听到身后马车里爱女瑶珠不停的咳嗽声,他心里的担忧更加的重了。
老父在一月前离世,皇上皇恩浩荡,特恩准他回乡丁忧。
天气不好,路途难行,二弟一路不住的闹腾,又加上瑶珠病的重。
原计划要赶在十月初六回到青州老宅,把老父安葬,谁知这雨竟然下了大半月,他俊朗的脸上也浮现了一丝难言的苦涩。
长宏和长发走了约莫三四里地,还没见着河水的影子,只见雨下得更加的紧急,他俩身上的蓑衣已经不禁用,身上的衣裳湿透,在这样的季节里,着实受罪。
长宏瞧着雨水不停的落下,在空中冒着一些白气,天空也比刚刚黑了不少,有些焦躁的开了口,“长发哥,咱大爷非逼着咱赶路,瞧这雨下个没完,要是马车再坏几次,别说两日后回到青州,恐怕再有三五日也没法子回去。”
长发比长宏年长几岁,他瞪眼长宏,“你就少说两句牢骚话吧,老太爷没了,咱二爷又是个混蛋,欠京里聚云山庄的银子还是大爷卖了京里的宅子才还清,又加上小小姐生了病,咱大爷的脸色越来越不好,我就怕他撑不住啊。”
他们说着话,就到了永丘河畔,只见浑浊的河水翻滚着,那座一丈有余的石桥孤零零的横跨在永丘河上,两岸的树木也被大风刮的东倒西歪。
柳泽元坐在老娘花氏的马车里,用手撩开车帘,瞧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雨,想到回到青州那个穷乡僻壤,他再也不能逍遥,满脸都是怨愤之色,“娘,你就会骂我,瞧大哥办的都是啥事?”这么大的雨,都不让咱歇歇,上赶着回青州,青州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有啥好的!”
耳畔刚清净一会的柳老夫人,正闭目思索事情,见小儿子又开始胡说,睁开眼,厉声呵斥着,“你个混账懂个啥,你爹安葬的日子,是你大哥特意找人推算好的,哪里能耽搁一会!”
被老娘训斥,柳泽元不屑的撇着嘴,“人死了,哪里不能埋啊,非要回青州,青州老家的土好是咋滴?我爹埋进祖坟还能活过来?”
柳老夫人被儿子的话气的拍着面前的小几,怒声喝着,“你这孽障,是要活活的气死老娘啊,早知道这样,前些日子就该让你被聚云山庄的人给打死,也给你大哥省些银子!”
老娘揭了短,柳泽元这才住嘴不言语,鼻孔里哼哼着,心里想着的却是,哪个要他瞎献殷勤,不就是三万两银子,给老子一个月保证连本带利的赢回来,他还挡了老子的财路呢。
依芳楼的卿烟还等着他去给她赎身呢,这不是生生的坏了自个的大事吗。
长宏他们回来,给柳文元禀报了永丘河的情况。
柳元文想着横竖这里也没集镇,也歇息不得,干脆过了河,到镇上再歇息一晚,明儿一早再赶路。
挥手让大伙继续赶路,小半个时辰,他们就赶到了永丘河畔。
柳文元跳下马,瞧着桥头的路被淤泥和杂草掩盖,就指挥仆从小厮尽快清开,好过桥。
桥头的淤泥还没清理一半,一时间电闪雷鸣,狂风大作,暴雨借着风力下来起来,天空瞬间也黑了,连对面的物体都瞧不清楚。
柳文元只好让他们都停下,站到一旁的树下避避雨。
轰轰隆隆的声音一阵高过一阵,他们的马车也被狂风挂的摇晃起来。
柳老夫人有些不舒坦,想是人老事多,自家儿子又在马车上,就让一旁的黄嬷嬷搀扶着下了马车。
见老娘下了马车,不安分的柳泽元瞄眼外面狂风暴雨,回头就把眼睛盯上老娘一旁搁的红木匣子,心突然升起了一缕恶念。
横竖跟着大哥回了青州自个也没好日子过,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这匣子弄走,好回京城翻本,也能把卿烟给赎出来。
他急忙把木匣子揣进怀里,也不顾外面的风雨,快速的冲进了雨水中,连头也没敢回,沿着大堤的坡道滑了下去。
柳老夫人回来,见小儿子不在,也没在意,刚让黄嬷嬷把她的头发擦干,眼睛无意扫向一旁的小几,却发现木匣子不翼而飞,惊的她心肝扑扑的乱跳。
“黄嬷嬷,这匣子刚刚还在,这会咋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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