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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季在第二节课下课后才姗姗来迟,还没走进教室就被黄兴叫去了办公室。
等他回来,顾菘蓝跟着文晗过去打探究竟。
“不是吧你,开学第一天就睡过头?”文晗一手撑在桌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何季不自觉地侧首,躲开了她的眼神:“就是因为开学第一天才会睡过头,生物钟没调好嘛。”
“你不但生物钟没调好,脑子都没调好吧。”文晗瞥了眼他的书包,直摇头。
何季居然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顾菘蓝上前一步,将他包的抢过来,摊开:“我刚还以为是我太笨了,才看不见里面的东西。”
何季同样看了眼空空如也的书包,尴尬地挠挠头:“出门太急,啥都没带,两位借我几张纸几支笔呗?”
文晗直接送他一个白眼,顾菘蓝也跟着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没看出什么异常来。
难不成何季真是犯了和她去年一样的乌龙,不记得今天是开学日么?
接下来的几天,何季并没有再迟到。尽管第六感告诉顾菘蓝有哪儿不太对劲,她还是将这事儿先放了一边,把注意力转回学习之上。
上了高二之后,她也明显感觉班里的学习氛围变强了,任课老师们对学生的态度也发生了些许变化。
尖子生一如既往地受老师们的宠爱,虽说上课时需要时刻警惕被甩题的风险,但获得的福利也是满满的。
这种现象在英语方面表现尤甚。譬如同样是英语听写不及格,老师就会对那些个英语成绩冒尖的孩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譬如偶尔抽查不用上交的作业,老师就会目不斜视地绕过心目中的免检生,美其名曰节省时间。再譬如时不时点名表扬一下他们,帮忙刷刷存在感,不管是多么小的理由。
吊车尾的学生同样受到了老师们的强烈关注,不但有事没事被迫光顾办公室,而且作业有人检查,心情有人关注,芝麻点的进步都会被拿出来鼓励一番。
反倒是中间那些自觉又规矩,成绩不上不下的学生,一时间成了无人问津的存在。他们明明占据了班级的大多数,也恰恰是班级平均分的决定成分,在纺锤形的班级成绩架构中不可或缺,却偏偏容易被人遗忘。
就如时过境迁之后,老师们可能会记得班里曾经最优秀的学生,也记得曾经最闹腾的学生,可却永远记不起来那个认真地听课,也按时完成作业,但默默无闻的中等生。
顾菘蓝在还未等到时过境迁时便明白了这个道理。
某次英语课,她被老师随意地点起来回答问题。英语老师姓张,是个四十岁出头的男人,因为头顶脱发严重,被小兔崽子们背地里叫“地中海”。
顾菘蓝回答地还算不错,“地中海”挥挥手示意她坐下去,顺便心不在焉地表扬上一句:“李同学回答的很好。”
暗里爆出出一阵窃笑,夏子苓很好心地在边上小声提醒他:“张老师,她姓顾。”
“地中海”有些尴尬地摸摸头顶:“不好意思,一时口误,顾同学不会介意吧?”
顾菘蓝哭笑不得地点头落座,她的前座,一下子就打成一片的文晗和冉欣趁“地中海”不注意转过身来,一唱一和:“我猜他这么年轻就秃头不是遗传害的。”
“是记性不好被自己摸秃的。”
夏子苓强忍着笑意将她俩按回去:“小心被老师听到了。”
顾菘蓝无奈地看着她们,笑着摇了摇头。
这还真不能怪“地中海”记性不好,他一人教两个班,学生们又三年一换,每个都要他记住也太难为他了,能有黄兴那么好记性的老师当真不多。
可是,这乌龙的发生不怪他又能怪谁呢,顾菘蓝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她比谁都明白,什么是平凡。
*
高二开学还有一件大事,上学期学科竞赛的成绩陆陆续续地出来了。只不过,十班的战绩并不算出众。
参赛的学生中只有三个人获了奖,夏子苓和文晗分别拿了物理和化学的二等奖,庄伦拿了个数学三等奖。
黄兴一如既往地乐呵:“重在参与嘛,后面还有机会,咱们班要是一炮而红了会惹别人眼红的,还是暗度陈仓,厚积薄发的好。”
他还特地用眼神示意了庄伦,只是,一向来热衷于同老黄互动的少年,罕见地对黄兴的暗示视而不见。
文晗却对这个结果喜出望外:“等下放学了谁都别走,我请客!”
“好啊好啊!”冉欣第一个欢呼地站起来,“吃什么?”
“今儿个爷高兴,带你们下馆子去!”
夏子苓看了眼兴奋的两人,问文晗:“会不会太破费了?”
毕竟,文晗家里的情况她们都已清楚,饭店里随便点上几个菜就可能让她付不起这个月的伙食费。
“嘿,你可别那么扫兴,人生得意须尽欢嘛。”文晗眼眸微闪,“我除了你们可没有别人去分享喜悦了啊。”
夏子苓眉心一跳,边上顾菘蓝盖上她的手,微微摇了摇头:“难得文大爷请客,咱们就给个面子吧。你家里那关过得了吗?”
夏子苓想了想,点头:“只要让杨叔叔晚上来接我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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