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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子脸色大变，他再笨也听得出这个女人要过河拆桥。他眼神极具惊骇，正要招呼一干兄弟奋起抵抗，这一回头就发现有一只黑洞洞的枪抵着了自己的太阳穴，眼角余光里就看到几个人已经被倒在外面的明晃晃的地面上，横七竖八的歪躺着，地上有晕开的血迹……就在他跟着这个女人进来之前还是活生生的几个人，一眨眼间说没就没了。

“你杀了他们？”瘦子的声音抖动着带着隐隐的哭腔，“你杀了他们……你怎么做得出……”冰凉的枪口让他相信下一个就是自己了。他们虽然混迹的一伙人，坏事做尽了，却没有做过杀人的勾当，就在昨晚他们还在合计地上这个被绑架来的女人话里的真假，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么他们自身难保。还不如卖了田家一个人情把这个绑来的女人还回去。有人说不妥，干脆直接把她给了结了。说的容易做的难，他们杀过牲口却没有杀过人。最终议论了半宿也没个注意，最终他一拍大腿直接拿了主意还是等天亮了拿了钱跑路算了。

只是没想到他们都错了，这次是真的栽了。是他的轻率害了自己兄弟。

女人一个厌恶的眼神给瘦子飞过去，然后很不耐烦的对手下说，“还愣着做什么？”

瘦子知道大限已到，他在最后时刻伸手掐着了近前女人的脖子。奈何那把抵着他太阳穴的枪口一直都没有松懈过，那冷面的杀手扣动扳机。“噗”的一声，安装了消音器的枪体在杀手的手掌间抖了一下。

戚嫣的身子也跟着抖了一下，她看着瘦子的动作就像被电影切换的慢镜头，他掐着女人脖子动作迟钝的继续了十几秒钟最后像是木头似的摔倒在地。

戚嫣刚刚是看着拿枪的黑衣人悄声无息的进来的，那个人眼神凶狠的瞪着她，她知道是警告眼神，她不想死掉只有瞪大眼睛看着一声都不敢吭，尽管她看不到外面是个什么样的情景，她看到眼前的刚刚还神气活跃的瘦子砰然倒下，到了这一步已经背后起了冷汗，她觉得眼前这个女人一定是疯极成魔的人。琉璃似的眼仁震颤一下，握成拳头的手放在肚子上。

血从他打爆的脑袋里流出了，晕染了他的头发，以最快的速度流到地上。暗红的血液像是要吞噬她所有呼吸的利器。

她脑子发晕，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知道是自己晕血的毛病又犯了，她想自己绝对不能晕过去，这个时候她没有人可以依靠，就算是死也要死个明白。手指暗暗地掐着自己的手心，想起之前章一皓想尽办法帮自己脱离这晕血的症状，想起他忧心忡忡的模样，想起他极其宠爱的模样……呵，天知道她有多想他！

女人捂着喉咙咳嗽了几下，脸色渐渐地恢复到正常，显然小小的一个插曲并没有影响到她好心情的持续。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转过脸来面对着面色煞白的戚嫣轻飘飘的说，“你是不是也很惊讶你会到这里来？”高傲到不可一世的笑。她看到戚嫣被可笑的绑住了手脚，绑着头发的束带松松垮垮的就要脱落，那头发已经可以称得上乱蓬蓬的了，巴掌大的小脸上尽是乌黑，只有那双眼睛黑沉沉得像是猫眼石似的看着你的时候能让人心里发寒。一只方便餐盒和塑料袋还在她脚边，蛋糕屑落得满地都是。这个是女人昨晚在这里吃的？

恐怕不只是章一皓看了会难受吧，佟正骁呢，估计也会很难受，她还没见过他难受的样子，从来都没有，就连他逮着她跟别的男人上床她也没见到他难受。她曾经一度怀疑他是冷血。她想看佟正骁的难受的样子，很是期待又有点悠悠的难过，如果他因为戚嫣难受了，那么是不是正好映衬了她季芳然的失败？

“你是什么意思？”戚嫣呼吸间全是浓浓的血腥味，她根本不敢看瘦子倒下的地方。昂起脸眼神有了胆怯的意味，迎着女人奚落的视线。她跟这个女人无冤无仇。她根本不想知道这个女人的名字。

“喔，你真该去问问佟正骁，他以前是我的男人。”女人像是想到什么，脸上的笑容也没有了，就一块空洞的白，“那个时候他对我很好……因为误会所以我们分开，他从国外回来，我以为我们冷静一下就好了，跟过去很多次吵架一样。可是他一回来就跟我断了联系，一开始我以为他忙。可是他居然说他在国内爱上了一个女人。他不允许我知道你是谁，我当真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起初还以为那个人是刘璐铃，等我想付出行动的时候才发现她不过是一个可悲的棋子，直到几天前我和他在咖啡厅里遇到你……我就知道那个人是你。”她仍旧忘不了他看着戚嫣的眼神，那是从来没有的十足十的宠溺。

“偏偏你身上有妖术似的，嫁作他人仍旧时时刻刻赢得他的关注，”她想起佟正骁看戚嫣的样子，恨不得把眼睛搁在戚嫣的身上。“我得不到的，我也不会祝福他，而且他要的季芳然都要毁掉。呵呵……”

季芳然？

戚嫣对这个名字没有什么印象，但是她说她之前在国外和佟正骁相恋，那么这个女人定然是佟正骁嘴里一句带过的女人了，她那个时候有多爱他，爱到自动自觉的忽略他的前女友。事实也是他对季芳然没有什么感情。

戚嫣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一定要表现得比任何时候都要镇定。她面对的是一个疯子一样的女人。有人说过嫉妒中的女人最可怕。那么被一个盲目嫉妒的女人盯上是不是更可怕呢，她尽量忽略鼻息间的血腥味，艰难的吞了吞口水，“我想你跟我都错了。他谁都不爱，他只爱他自己。”她这样说的时候其实也觉得根本没什么说服力，佟正骁爱她，她很清楚。

季芳然看着她像是看一个笑话，眼神轻蔑，“少跟我说这些。得了便宜还卖乖……也就只有你这样的货色才做得出来。”她知道能被佟正骁和章一皓看上的女人肯定不单单是只有姿色这么简单。

货色？

如果是以往可能戚嫣听到这样的污蔑早就跟对方发飙了，面前是黑洞洞的枪口，眼前的女人骄傲残忍的简直不是人，更何况她头脑发晕神智昏沉。所以她断然不敢贸然表达自己的怒气。她绷着嘴角笑的很难看，“我说了你还不信，那好我问你：他是不是从来不会问你冷不冷，送礼物总是让秘书去完成，更会有些时候会问你想要什么礼物，或者会在买花之前会问你喜欢什么颜色的。也许问过一次下一次还会问同样的问题，因为他会健忘到根本记不住你说的话……还有你错了他不会问你的原因直接发难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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