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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在盘山公路上缓缓行驶。路上起了雾，使得前路变得更加朦胧，黄色的路灯一照，黄色的雾气像妖气一样在空中浮浮沉沉，车子一过，没有根的雾气便笼罩上来跟着跑一段，又渐渐被甩在后头。

凌湛头看着那些茫茫的雾气，脑袋里好像也只剩下一片轻飘飘的雾，昏沉沉的，好似自己陷入了梦中。耳边有一个清脆的声音在碎碎念：

“我喜欢这个房子，你看，早上的时候太阳照不着，咱们可以好好睡个懒觉，下午的时候坐在阳台上就能看到美丽的夕阳了……”

“你看，你看，厨房也很精致，你可以天天在这里做好吃的给我吃……我才不怕长胖，就怕你厨艺太差了吃不下去呢！”

“客厅我也很喜欢，我们在这里摆一套软软的沙发，不要皮的哦，要那种绒布的软软的那种。晚上的时候就能躺在沙发里看电视……你不爱看电视，没关系啊，我负责看电视，你负责做宵夜给我吃，好不好？”

“这个地方是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家哦，我们先说好，不许带别人来我们家里！没错，我就是这么小气的人……”

又有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回应这个声音，每一个回答里，都充满了无限的宠溺和爱：

“好，我每天下班都回来陪你看夕阳……万一加班？要是加班，我就把你接到我办公室去，在那里一起看夕阳，然后晚上回来一起看星星……”

“好，好，下午就一起去买厨具，天天给你做好吃的……如果我不会做，我就去查食谱，放心，我很有天赋的，一学就会！”

“好好好，你喜欢什么样的沙发就买什么样的。宵夜随便点，就怕你想不出花样来！”

“好好好，绝对不会带别人来我们家里！别说别人了，一只蚂蚁都不许进入我们的地盘！”

“……”

前面一个急转弯，凌湛猛地往右边偏去，等车子再次往前直行时，前头的雾没有了，道路一览无余。凌湛揉了揉太阳穴，望着窗外出神。脑海里的那两个声音，是凌湛和莫君昊吧。凌湛，你是故意让我想起的吗？你让我想起这些，是想说什么呢？

到了市区，凌湛不想让莫君昊的司机送她回家，以免引起过多麻烦，于是自己重新打了车往家赶。她懒洋洋地倚在车座里，胳膊撑在车门上，双眼看着窗外疾驰而过的夜色，五彩斑斓的霓虹灯下，她的眼神一片迷离。

她相信，这世上有许多事情是没有办法解释的，所以她并不费神去追寻重生的答案，既然让她再来人间走一遭，必然是有些道理的。只是，多少还是有些迷茫，对她自己的死感到迷茫，对凌湛的一切感到迷茫，也对新的命运感到迷茫。

她掏出一支烟含在嘴里，在包里摸火柴，忽然瞥见出租车司机的目光，　歉意地收起烟：“不好意思，不能抽烟是吧……”唇红齿白，纤细修长的手指夹着烟，竟是那般好看。司机愣了愣，递上自己的打火机：“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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