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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今后宅中难以立足,日子难熬,实则不尽然。
虽然宅中之人目光多有不屑,难听刻薄的话越来越少,无人再来找茬为难崔留央。
翻天覆地般笼中鸟的日子,吃喝不愁,穿用华美。似有人特地关照了一般,天天燕窝不绝,日日珠钗更替,绫罗绸缎更是多得不计其数,生怕委屈了留央。
裁缝绣娘,都快把留央院落的门槛都踏平了。新做的衣裳,穿都穿不完。
玉器古玩摆得屋子里琳琅满目,补品锦盒也是堆积如山。
十四岁那年只求温饱的她,这辈子从没想过醉纸迷金般的锦衣玉食,奢侈,太奢侈了。
这就是所谓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未免福泽太深厚了些。
吃得留央是胆战心惊,穿得也是浑身不适,舍不得啊舍不得。
能不用就尽量不用,堆着看着,心里有底万事不怕,若有人追讨索回,总不会出糗。
即便没有来追讨要回,这些贵重之物她准备留给公子,毕竟因为自己招惹牢狱之灾,云家所有铺子损失惨重,便想以此抵偿。
日日望夫,不见夫。公子没有留话给她,不晓得什么去了。害得云家损失如此,不晓得公子有没有怨恨过自己?
无忧于温饱,崔留央的心并不快活,堵得慌。
因为天降奇祸,牢里转了一圈,等到出来,都不晓得自己那块绢布被置向何处?
长廊悠悠,望着一湖春水,涟漪层层。
“哟,六弟妹啊。”五嫂子走近道,“吃燕窝的气色真不错。”
“五嫂。”崔留央起身,福道,“五嫂子满脸红润,气色也甚好。”
“喝银耳羹的哪比得过吃燕窝的。”五嫂子话中带酸着。
“五嫂若是喜欢,我让人给你送过去。”崔留央道。
“六弟妹真是贴心。”五嫂子笑意渐增道,“后日请了戏团进来唱戏,弟妹跟我一起去听,可好?”
“恩。”崔留央点了点头。
“以前没注意弟妹,今日里我越看越觉得好看。轻声细语,柔发软腰,人长得美,而且性情还如此温顺。老六真是好福气。”五嫂恨不得说得天上有,地上没。
从前冷眼相待的五嫂子,骤然热情似火,倒也有趣,崔留央笑了笑,道:“嫂嫂谬赞。”
“你呀,现在可是福人。”五嫂笑眯眯道,“大伯都需对你礼让三分。”
留央尴尬得笑着:“嫂子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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