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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染第一次随父神夜涟去上古界的时候，正是上古界十万年一次的祭典，夜染第一次换上仙气缥缈的广袖华衣，入眼处皆是如自己一般打扮的神祗，有老有少，很是不习惯。

毕竟这千年的岁月里，夜染虽然后来脱离了人世的身份，可是也还是在人间换着不同的身份活着，咋一看这和古装剧里面差不多的场景，很是吓了一跳啊。

但是夜染想着自个儿也是个千年不死的老不死了，也算是历经风雨了，就算是不习惯也要适应，而那这一群，据说是一群很多年不死的神祗的上神们，估计就不知道是怎么样了，多少岁了。

她这千岁的年纪也还算是个孩子吧。

“咦，夜涟上神多年未回上古界，如今再见，风华依旧啊。”斜里冒出来一个灰衣老者，虽是一副白发苍苍的样子，却依旧是精神抖擞，看着和夜染的父神夜涟很是熟悉，瞧见夜涟，直接就出来打招呼了。

“是啊，许多年未见过面了，如今也是祭典之时，才敢带着女儿回来见一见昔年的老朋友们啊，只是，这不过就是十万年未见，华韵，你怎么就是这幅老态了。”夜涟一眼便认出了这是多年前的老友，华韵上神，拱手回了一礼，风度翩翩，不同于人间之时故意露出来的苍老，反而俊雅非凡，与身边的夜染站在一起，就像是兄妹一般。

“红颜枯骨，都不过是过眼云烟，老态又如何，对了，这便是夜涟你女儿？你这小子竟然还能这般美貌的闺女，这孩子娘亲定是极为美貌了。”华韵摸了摸自己那白花花的胡子，不悦的瞪了一眼夜涟，调侃完夜涟了，转过脸看着夜染，瞬间又换上了一脸的慈祥。

“来，小丫头，我是你父亲昔年的老友，吾名华韵，第一次见，这是伯伯给你的一点见面礼，望你喜欢。”华韵反手化出一个青铜质地的小鼎挥袖送到夜染面前，示意夜染手下。

他修为不在夜涟之下，一眼就看出来了，夜染的修为年岁不过千年，这小鼎也是个好东西，他是用不到了，送给小辈正好。

“父亲？”夜染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场面，不知上古界的规矩，红着脸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望着夜涟，一脸求救的模样。

“收下吧，长者赐不可迟，再说了，这小子的素来小气，难得这么大方一回，不拿白不拿。”夜涟瞥了眼么小鼎，偏头瞧着自己那手足无措的闺女，勾唇笑了笑，摸着夜染的头。

“那夜染就多谢伯伯了。”夜染接过小鼎，学着自己父亲的姿态，给华韵行了一礼，看得华韵哈哈大笑。

“怎么了？”夜染无辜的睁大了眼睛。

“这个礼数是平辈之间的，你这父亲如何做的，孩子的礼仪都教不全。”华韵看着夜染无辜的小眼神，又是那一脸的慈爱，细心的给夜染解释道。

“前些年这孩子的娘亲出了点事儿，故而对着孩子疏于管教了。”夜涟也是笑，揉了揉女儿第一次挽做发髻的青丝，眸色里透出几许自责来。

“对了，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嫂夫人呢，怎么没瞧见？”华韵听着夜涟提起，才记起来这只见了这厮的女人，这厮那貌美如花的夫人还未瞧见呢。

“倩影她原是凡人，当年是我一意孤行，将她的魂魄放到了一株牡丹花里了，如今才化形三百年，我怕她受不住上古界的灵气，故而将她留在夜染师尊那儿了。”夜涟说起自己的妻子倩影也是有些愧疚，叹了口气解释道。

“原来如此啊，这小丫头白不过千岁的年纪，竟连师尊都拜了，也不知是哪家上神，修为品行如何，如今的上古界不比当年太平了，你可得小心一些，事关子嗣后代，切莫大意了。”华韵这些年一直留在上古界，比之才回来的夜涟熟悉挺多，听闻夜染这丫头竟已拜了师，顿时忍不住多念叨几句。

“咳，夜染的师尊，身份有些特殊，但品行绝对不用担心。”夜涟摆摆手，脸色有些尴尬。

总不能说，夜染这丫头的师尊乃是上古界的神帝白离陛下吧，这般骇人的身份，他还不想自己的女儿被人针对。

“那我便放心了，还有两个时辰祭典便要开始了，不如夜涟和小丫头一起与我与那处红莲池对弈一局？”华韵瞧着此处神祗渐渐聚集，人着实是有些多了，一些年轻不懂事的小神便开始吵闹，便摆摆手，提议去别处。

“我与你去便成了，反正都是两个小家伙了，夜染与咱们不一样，怕是坐不住的，还是让夜染自己去寻她师尊吧，”夜涟看着在一边偷偷无聊的吐舌头的夜染，笑意间多了几许纵容。

“啊，可是我不知道师尊在哪里啊。”有些懵，瞪大了一双明亮的眸子望着自己父亲。

“你师尊不是给了你一块玉吗，注入灵力，跟着玉走便能寻到了，去吧，路上小心一些，若是被人欺负了，你就把玉拿出来给人看，仗势欺人也无碍。”夜涟拍了拍夜染的肩膀，温声提醒。

“父亲，你这话说的。”听着自家父亲说的那一句仗势欺人，夜染突然有些哭笑不得了。

这是教孩子的态度吗？

“哎，怎么就不能仗势欺人了，若是你师尊真的是哪位隐居的老上神，那你是她的弟子，她庇佑你乃是为师的本分，如何不能借着势嚣张跋扈了。”华韵白胡子一翘，倒是呃夜涟的意见一致。

“呃，好吧。”从来没有见过上古界的神祗教孩子的夜染，听得是一脸懵逼。

原来上古界的神祗，都是这样的神祗，长知识了啊。

“那我先去了，父亲和华韵伯伯玩的开心。”夜染僵着脸点了点头，送两位长辈离开之后才拿出自家师尊给她的那块灵玉，注入灵气，果然看见白玉之中化出一道乳白色的灵气，牵引着夜染往外走。

朝圣殿之中，前殿主殿是巍峨的上古大殿，乃是每次诸神聚集祭典之处，十万年才会打开一次，而主殿周围，有三百三十三间偏殿，后面这是神帝的居所，屹立千万年的大殿在上古界经历风雨，难免染上了岁月的沧桑亘古。

夜染一路见着上古界的奇景，跟着玉走了很久，直到路过一颗凤凰花树的时候，无意之间的一眼，瞥见了那在树下缓缓而过的身影。

是个鹅黄色衣衫的女子，乌发半挽，身姿高挑，看不见脸，但是夜染却无端端的觉得熟悉，刻在骨子里的熟悉。

“乔淼。”几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夜染便对着那女子脱口叫到。

随即，便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了。

千年了，那个青年，和自己是闺蜜一般情谊的青年早就死了，说不定轮回道都走了好几遭了，自己这是想什么呢，这可是个女子啊，人家可是个男人啊。

还好，还好这人不认识自己，不知道自己叫的是她，不然这脸就丢大发了。

夜染松了口气，刚想要走，就听见身后那女子叫住了她。

“夜染？”长淼听着昔年熟悉的声音，回头一眼，果然瞧见了那大大咧咧，素来是喜欢一身干净利落的现代衣服的姑娘第一次穿了一身广袖长裙，不染脂粉，清丽的脸上却美得惊心动魄。

“啊，啊？”夜染本能的应了一声，回头去看长淼，神色懵懂。

“多年未见了，第一次见面，便是这般反应的，好歹也算是老熟人了啊。”长淼冰冷的脸上溢出几许笑意，看着夜染的目光，带着熟稔和挪列。

“你真的是乔淼？不是啊，你怎么在这里，还变成女的了，上古界也有变性手术的？”夜染惊奇的看着长淼那一身女儿气简直是要把眼珠子给瞪出来了，好奇的伸出手就要往长淼的胸上摸。

“啪。”长淼忍住额头气出来的青筋，一巴掌把夜染跃跃欲试的手给拍下去了。

“滚，本君本来就是女子，不过是轮回道里以男儿身在人间走了一遭罢了，你才变性呢。”瞬间，长淼嘴角那抹笑意就消失的全无踪迹了，化作想要揍人的怒气。

果然，不管是过了多少年，夜染这不要脸的死丫头都是一样的不靠谱。

“是是是，是我的错，是我乱说，而且，我事先也不知道你居然是上古界的神祗啊，话说，你既然是上古界的神祗，那凡间那一世你醒了之后怎么没去找我，害我伤心了好久，还有你儿子和老婆，我可是给你照顾了一辈子啊，我还没嫁人呢，就有了个干儿子。”夜染看着长淼那阴测测的眸色，顿时后颈发寒，收回被拍疼了的手，无辜饭撇撇嘴，小声抱怨。

“你闭嘴，不许再提我有儿子的事儿，不然咱两绝交。”长淼真是服了夜染这货了，说得越来越远了，尤其是那个儿子。

她现在可是有家室的人啊，怎么能够再提那个儿子呢，而且，她家里那位，可是最爱吃醋的，要是知道了这茬，就算只是人间的一段轮回，可架不住家里那位是个醋缸啊。

“娘子这是遇见故人说什么悄悄话呢，还不许提。”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清雅的声音，像是清泉自山间缓缓落下，清脆悦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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